这是推恩令施行的第一站,必须要做好,为其它诸侯王打个样子。
与此同时,世子宋哙被放回来了。
西侯王将他和宋翦,一起叫进了一间静室。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宋翦已经跟他说过,但他不能只听一个人的。
宋哙脸色不大好看,他一夜都没睡好觉,感觉自然不好。
“父王,儿臣不过是想买一个婢女而已,恰好二弟也看上了,就起了一点争执,哪想到,被那姓廖的钻了空子,人被他买去了!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儿臣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但他很凶,儿臣没打过,父王你看,我这身上还有伤痕。”
西侯王摆摆手,
“继续说!那婢女被他买下了?”
宋哙道:
“准确点说,是被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买下了,可能是他夫人吧?”
西侯王捋捋胡须,他还以为是廖时玉好色呢,没想到不是。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在这方面是什么德性,要买的婢女,那定然是漂亮的。
“如果为这事,打一架也就罢了,可你后来为什么说要杀他?”
这是真正为上位者不能容忍的。
宋哙嗫嚅道,
“那,那不过是一时口快,儿臣并没想真正杀他。”
西侯王哼了一声,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点形象!你这样动辄喊打喊杀,以后岂不是要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这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半点好处!”
宋哙赶紧点头,
“儿臣明白。”
“你不明白!”
西侯王提高了声音,“这都多少回了?要明白了你还能这样?还好这次不知什么原因,他大度了,直接放你回来了,他要是一直扣押你,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钦差就代表着皇上,我问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嗯?”
要是换别人当钦差,他可以试试威胁和利诱等手段,但廖时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施压?
宋哙赶紧道:
“这次是儿臣莽撞了,但也不是没好处,起码试出来了姓廖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无条件的放儿臣回来,不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嘛。”
西侯王没作声,但心里还是比较认可的。
是人都有弱点,怎么可能完美无缺?
现在姓廖的卖了个人情给他,那只要那小子不做太出格的事,他也可以网开一面,小命是可以保住的。
事情算是弄清楚了,西侯王看向二子宋翦。
“你们兄弟,在外面怎么可以起争执呢?买婢女这种小事,谁买不是一样,回来再商量不就行了?团结才有力量,就算以后你们分封了,也要守望相助,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明白吗?”
宋翦垂头,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
眼中却有几分不忿,对也罢错也罢,你怎么只对着我一个人说呢?
当时明明是自己先准备买的,大哥是后来的,却要让自己退让,说什么回来商量,他到手的东西难道还能吐出来?
哼哼,到底还是偏爱长子一些。
西侯王点头,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先回去吧。如今天使到来,这些话做事都注意一点。”
宋翦应声告退。
等他走远,宋哙急道:
“爹,难道咱们真的要分封?”
西侯王叹一口气,
“不分又能如何?咱们这位皇上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打落牙齿和血吞,你还得感激他,唉!”
从心底里来说,他是绝对不愿分的。
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家业,自然是希望将之牢牢抱住然后试图扩大,没谁希望分裂的。
分,就意味着力量分散,如果是兄弟友爱团结一心,那倒还罢了,事情不算太坏,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兄友弟恭的能有几个?
就比如他家老二,好像很听他的话,可自从得到朝廷施行推恩令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像变了个样,精神了许多,说话声音都大了,也敢跟老大顶杠了。
他在的时候还能压着,他一死,谁知道会怎样?
宋哙咬牙道:
“咱们就不能……”
他举起双手,做出挥旗的动作。
西侯王看了看他,表情没变,心里还是有点欣慰的。
老大像他。
虽然有点莽撞,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就像现在,没有一个外人在场,应该是安全的,但他仍然没有说出那个禁词。
“难办呐!其他两个老狐狸,都不肯表态,或者打算看我们的行动。哼哼,想让本王替他们试水,真是打得好算盘!”
“那就不管他们的!”宋哙恨恨道,“咱们自己干!就没有一点把握吗?”
西侯王摇头,
“如今景帝已经肃清生肖阁和前朝叛军,不久之前又灭了东侯王,力压大绒国,风头正盛,民心大涨,实在不是好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那一步。”
宋哙顿时垂头丧气,
“那现在又当如何?”
西侯王:
“如今姓廖的正在西迈城,你最好不要跟他照面,以免再起无谓的冲突。还有,你最好跟你的二弟三弟搞好关系,这对你有利。”
宋哙顿时不满,
“我跟他们搞好关系干什么?他们又不会帮我。”
西侯王斥道:
“蠢才!分封的比例,是定好的,无法更改。可是,若是你二弟三弟他们自愿少分一点,那就算皇上也无话可说吧?”
宋哙眼睛一亮。
不愧是他老子,主意就是多。
在不得不分的情况下,他多占一点,那当然是最好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立刻垮下了脸,
“二弟三弟怎么可能愿意这样做呢?”
换作是他,他是绝对不愿意啊!
西侯王却道:
“办法总是有的,这是为你以后的长远作打算,好好想想,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他对此也有点期待,这同样可以称为一次考验。
宋哙心里却很不爽,回到自己府上,越想越窝火。
漂亮婢女没抢到,现在还要去讨好二弟三弟?我去它奶奶的!
老东西也是,自己这么大了,还是说训就训,他不要面子的吗?
就算只有一个宋翦在,他也要维持住兄长的脸面啊!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让两个兄弟知趣一点,到时乖乖献出几座城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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