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溪思考了很久,才看向眼前的张喆开口说道。
顾若溪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说话速度不慢,但是却谈吐清晰。
张泽站在面前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呆滞起来,心中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要先医治轻症的患者吗?那些重症的患者呢,他们是拖不起的,再耽搁下去,恐怕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所以张太医是怎么想的?重症拖不起,难道轻症就拖得起了吗?”
其实张泽的想法也是没有错的,但是现如今他们的医治条件得不到什么保障,就连药材也是十分紧缺的,这个时候医治较轻的病人是最佳的选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医治更多的病人。
不是顾若溪不将自己的名声放在眼里,实在是因为现如今的情势只能让他如此选择。
同样是一份药,同样是只有一个大夫,但是却只能救治一个重症的患者,还不一定能够让其活命。
可如果同样的情形去救治一个轻症的患者的话,却能救三个,按照这样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当然是选择救三个病人来得更加划算。
估计这个时候又有人会说,人的生命是平等的,生命也不应该用轻症或者重症去衡量。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现如今,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同时兼得鱼和熊掌。
自然是要有所舍,这样才能够有所得。
顾若溪知道,她的想法对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过先进了,或许像张泽这样的太医,一时之间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可是现在,她也无力去解释什么。
顾若溪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语气也有所缓和:“张太医,您贵为太医,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但是,我们就只有十几个人,速度很难跟得上,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去治疗那些重症的患者,一天恐怕连十个都够呛治疗得完。
可是外面还有很多患者等着我们,难道就让他们继续等着,继续拖着病情,然后把病情拖严重了吗?
我可以保证一点的是,重症我们也不能放弃,但是最关键的还是要医治那些轻症的患者,总之,会尽力而为。张太医觉得如何?”
听见这话,张泽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光亮,随喜满脸喜色地看一下顾若溪,特别是听到了顾若溪说不放弃那些重症时,神色又是亮了又亮。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轻症重症我们一起医治吗?”
顾若溪点了点头:“嗯,我们没有权利放弃任何一个有希望的病人,但是前提是,我们要在保证医治没有失误的前提下,提高医治的速度才行,因为有的时候,只要快一点,就能多救治一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别人都说,她们身为大夫,就是在鬼门关的门口和阎王爷抢人的道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张太医虽然医术精湛,但是义诊的经验也不比我多多少,您确定您医治的速度能跟得上?如果我现在给你十几个病人医治,你可能同时医治?”
太医院的太医,虽然都是各个地方医术极其精湛,并且严格选拔出来的名医,但是他们毕竟只针对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进行医治,没有像现在义诊这样,一下子变医治几十甚至几百患者这般。
所以医治的速度自然是跟不上的。
听见这话,张泽原本还在放光的双眼,顿时又暗了几分,他犹豫了一下,随即有些气馁地摇了摇头。
“王妃娘娘所言极是,微臣也自知这一点……”
“既然不能,那其他医者们恐怕就更不用想了,不过这一次,也不失是大家趁此锻炼的好机会,对于一个医者而言,速度很重要,张太医,现在便由你们医治那些轻症的患者,也借此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提高一下众位的医治速度。
我也看过走廊上那些患者们,大多数还是冻伤风寒之症,至于那些重症的患者,便交给我来处理。”
“着……”张泽一脸为难,眉头更是紧紧地蹙了起来。
“怎么,张太医是觉得自己医术精湛,只医治那些轻症的患者,大材小用了吗?”
听见这话,张泽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急忙向顾若溪行了一礼:“王妃娘娘,微臣绝无半点这样的想法。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些重症的患者就如同烫手的山芋,大家都不愿意接手,可是王妃娘娘却要去一人面对,如果……如果真有患者遭遇不测,王妃娘娘,您知道您终将会面对什么吗?”
张泽十分担忧地来开口说道,这是的,然后是医术多么精湛的医者,恐怕都没有几个愿意揽下这样大的麻烦。
可是寒王妃却……
不顾自己今后的名声受损,也不要他们来承担!
虽然说,他也相信王妃娘娘的医术,也相信有了王妃娘娘在那些重症的病人也一定会化险为夷。
对此张泽心里是狠狠松了口气的,他是真的担心王妃娘娘会不答应他的请求,直接放弃那些重症的患者。
可是现如今,顾若溪她的这个办法却又让他陷入了纠结之中啊。
要知道,如果顾若溪真的去医治那些重症患者,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名声受损啊!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名声啊!
若是没有了名声,那这位医者医术即便是再精湛,恐怕也没有人敢请其为自己医治啊。
“张太医不必多说,我们那身为医者,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从我们的手上白白死去。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张太医不必在劝。”
听见这话,张泽即便有心在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奈地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虽然不了解这位王妃娘娘的脾性,可是看着王妃娘娘眼底的那一抹坚定,就足以告诉任何人,他的意志是有多么的坚定。
“哎,罢了,寒王殿下命微臣全力辅佐王妃娘娘义诊相关事宜,既然是王妃娘娘的命令,微臣等,定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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