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看到江谷兰的魂魄。
她没动,白黎却挥手间落下了招魂阵,但其实……他应该比她更加明白,如此已是徒劳,纵有再高的修为,也招不回江谷兰的魂魄。
他不是万能的神明,愿意这般为了她徒劳……
“娘……”陌浅突然哭出声来,扶着棺材缓缓跪倒。
其实白黎落下招魂阵,或许是为了安慰她,可她也抱了一线希望,但是……本就没有希望。
江谷兰的魂魄没有了……
纵是她再看淡生死,看透轮回,但是她娘……不在了……消失了……
真真正正的……死了……
“不可能……”陌浅仍旧不愿接受,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了余半仙的手臂,问道:“我娘怎么死的?我告诉过你们谁也不能离开别院,也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我也不知道……她只突然就……然后……没了……”余半仙显得比她还要失神,但或许两天过去已然接受了现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人没了。
陌浅松开他,忽然转身,又去抓了白黎的手臂,急切问道:“那你应该知道,这别院的阵法你之前已经修缮过,说是大凶之阵,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然而,白黎缓缓垂眸,那脸上的神情,若说悲痛,那或许只是陪着她落寞,远不及……浓浓的愧疚。
“久让能进得来,对么?”陌浅轻声问道,“之前你修缮阵法之后,久让依然能如履平地,踏入这别院中来找你,你明知道她怨愤离去,恐怕这世间会处心积虑为祸我家人的也只有她,你为何不防她?!!”
白黎静静看着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仿佛急于给她安慰,却仍旧说不出话。
然而,纵是恨意滔天,纵是满腔怨怒,陌浅咬紧牙,陡然泄了口气,紧紧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质问你,你不可能不防备她。不是她,对不对?另有其人,对不对?连你的阵法也防不住,甚至这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完全无从察觉。”
说完,又仿佛自言自语般摇着头,“不可能连你的阵法也防不住,只不过此前你一直在补写命书,精力耗损,无暇分心……”
白黎骤然紧了手臂,“我知你心境烦乱,不必替我顾虑,终是因我之失,也是因我……”
“那你告诉我,是谁?”
白黎的声音停滞了片刻,半晌才道:“若未猜错,当是森天湛。”
森天湛,是个遥远的名字,曾经久让天魂醒魂怒骂过一声,那是……天帝的本名。
可就算夜澜说,如今境况天帝已几乎如愿,就算白黎亲口告诉她,她依然觉得天帝很遥远,宁可觉得是……
“不可能……”陌浅仍旧恍惚着摇头,“五年来天帝也不曾亲自出手,为何会偏偏选在此时?五年来你也曾离开过别院,甚至在黄泉路两天不问世事,为何……偏是在这个时候?”
白黎紧紧抱着她,声音极尽柔和,“是我一时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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