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虽大,却总也不会妨碍了别人。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知道?那或许不全是好奇心使然,久让说……七情斩灭一源者,还能称为人么?
白黎是想确定,她还是不是人?
还是说……他已然察觉出了什么?
望仙楼的小屋外,正午时分,已是艳阳高照的天。
白黎问出一句之后,虽然陌浅未答,他似乎也无力再追问下去了。
那暴晒在阳光下的身体迅速变得更加寒凉,仿佛暴露于炽热光照下的冰块,似乎汩汩向外散着寒气,伴着微微湿润,那如同错觉般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晒化在阳光下。
陌浅没问白黎能坚持多久,问了便如同羞辱,毕竟那是白黎,连天帝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人,怎可能在阳光下就支撑不住?
他必然能坚持到走出这片困阵,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曾经可以安然生活在人间的白黎,变得不堪承受人间阳气的侵蚀?
她只听方才久让说起,白黎祭了自己的天位,自此不承认天道,也不再受天道管束。
这或许便是白黎曾杀了代珊上仙,却未曾招来天罚的原因?
可其他的,她仍旧一无所知,献祭五位之术,她只在久让的记忆中见过这术法之名,却不知其究竟。
毕竟久让天魂给予她的记忆,并非久让全部的记忆,直到现在,那些记忆中也没有白黎的影子。
她曾以为,是时机未到,她还未能将久让的天魂全部融合,而如今看来……那些记忆,恐怕要随着真正的久让灰飞烟灭,消失在这世间了吧。
其实不知道更好,那些记忆恐怕尽是白黎的屈辱,已无从扭转。
直至走出了困阵,白黎才突然道:“回别院。”
“不,回地府。”陌浅坚定道,“久让一时半刻还不敢动别院中的人,如果她当真要动,我修缮过别院的阵法,保她进得去就绝对出不来,关门打狗,只要你不拦着,我再想办法收拾她。”
白黎本就虚晃的脚步微微一停,“你何时修缮过别院的阵法?”
“你睡着的时候。”
“你未曾离开过。”
陌浅坦然道:“一点点御风之术,只要熟悉过院中阵法阵眼的位置,就不用亲自动手。”
“驾驭五行之力,乃是妖术。”白黎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中,染着琢磨不透的意味。
陌浅倒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只笑道:“我回来之前,在妖界呆过一阵子,红菱教我的,她说摘果子方便。”
白黎停下了脚步,已经踏出困阵之外,却没急着开鬼门,忽而淡淡道:“陌浅,你仍旧不肯信我。”
这一幕,又让陌浅相信了天道循环,曾几何时,她还是个无知幼女的时候,初见白黎,也正是在一个僻静无人的街角,白黎一番发自肺腑的恳切,要她信任他。
当时的她惊慌失措,纵然感动了,却又真的未曾信任。
而如今时光流转,千帆过尽,白黎仿佛一如往昔,可她……还是曾经的她么?
或者有一天,天道再度循环周始,白黎重得三梵印心,可以重回天上贵为仙尊,还会不会站在她面前,只计较一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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