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站在柳氏的身后,静静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在柳氏的逼问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起来,就好像柳氏是个恶婆婆,在欺负一对苦命鸳鸯一般。
而秦荽的手却紧握成拳,她从柳氏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人是秦瑶的丈夫,秦荽没有见过,自然不认识。
可事情,似乎太过凑巧,因为秦荽前世曾经见过这个人,并且是非常不愉快的回忆。
秦荽进了醉红楼,凭借一手琴技,又有意模仿蝶姬而成了名,以至于成为众多公子老爷的追捧艺伎。
可妓就是妓,都是被人取乐的玩意儿,毫无尊严可言。
眼前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模样,可到了醉红楼,却是非常会摆架子的。
那时候,她弹琴都是素纱遮面,虽然说是效仿蝶姬,实际上也是秦荽不愿意被人看见容貌。
可这个刘公子非要起哄让她摘下面纱。
其实,她是不怕刘公子的,毕竟她认识了许多勋贵,多少能借助一下。
可这个姓刘的,是跟着杜梓仁来的,有了杜梓仁撑腰,便胆大包天起来,竟然直接借着酒意冲过来,要将她的面纱扯落,秦荽为了避开这人的手往后仰了仰头。
男人一击未得手,便怒从心起,似乎是被秦荽下了面子,便上前一步抓住秦荽的发髻,居高临下看着秦荽冷笑,口里说着无数的污言秽语,犹如市井乞儿般毫无教养。
面纱飘落的瞬间,姓刘的呆住了,秦荽的头发被他抓住仰着头,双眼却带着寒光和愤怒瞪着他。
可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如此愤怒,可依然让刘公子惊了惊。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家都传秦荽实际上长得很丑,所以才要用面纱遮住丑颜。
刘公子是个胆子小的,居然被秦荽瞪得放开了手,站起身怏怏走了回去,大家都开始肆无忌惮地调笑刘公子和秦荽,对秦荽的话自然是露骨且污秽。
刘公子坐下后,也开始和一众人开始调笑起秦荽来:说她长成这样,直接接客多好,这老鸨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让她头纱遮面藏起来。
最后,刘公子提议,说这样的美人,合该伺候杜公子才是。
而杜梓仁看着秦荽却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秦荽被笑得脊背发寒,秦荽真的如同待宰羔羊,恐惧不已。
“你想什么呢?”柳氏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手臂上的微痛,秦荽终于从尘封的记忆里回过来神。
“哦,刚才突然想起铺子里有笔账有些问题,便走了神。没事,晚点回去再查便是。”秦荽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柳氏半信半疑,只不过心思不在秦荽的身上。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秦瑶妹妹的丈夫,刘家的公子刘霖森,这个就是他的小妾孙氏。”
柳氏拉着秦荽走了两步,指着刘公子和孙氏介绍道。
秦荽见柳氏的声音提高了些,又见旁边有人探头探脑偷瞧,便明白了柳氏的意思,这是要出口气呢。
不管是不是要帮柳氏,秦荽都不愿意放过这个上辈子欺负过她的男人,那些污言秽语始终忘不掉。
于是,秦荽立刻捂着嘴做惊讶状,一双美眸瞪得溜圆,出口的声音足够让旁边的人听得见。
“什么?这是姐夫?可是,秦瑶姐姐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刘家来的人说姐夫病重无法起身,这才不能来娘家看望岳母,以及接回妻子。可”
柳氏被她的说辞给弄得懵了,秦瑶才没有以泪洗面,而秦荽何时喊秦瑶为姐姐了?
再说,这刘家人并未说刘公子病重啊?
可无论如何,先配合着秦荽吧。
本来是想要秦荽配合她给这两人一点颜色瞧瞧,可谁知,秦荽一出口,就成为主导,柳氏只能自动配合。
“唉,也就我们家的人老实巴交的,还派人去慰问他,可谁知道,人家还有闲情雅致带着姨娘出来游玩。”
秦荽摇了摇头,似乎对刘家人非常失望,叹气道:“我这段时间听了许多关于刘家的谣言,我是不信的,毕竟刘家以前还是有爵位的人家,无论如何落魄,都不至于如此不懂礼义廉耻吧?这规矩礼仪都被狗吃了吗?刘家的人都是不学无术的吗?”
将刘家两人骂得有些晕,还未反应过来,秦荽提高了音量,冷冷地说道:“刘家,宠妾灭妻,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我们秦家人都是讲道理的,所以,请问刘公子,你可有辩解的话语?”
柳氏突然就懂了,忙后退一步,站在秦荽的身边,让旁人能看清刘家的两人。
孙氏有些小聪明,见刘霖森被人说得毫无还口之力,心中对他有了些抱怨的心思,却不得不站出来挡住秦荽和柳氏的攻击。
她明白,今儿的事儿坐实了,那么,不要说刘家会如何,她的主母梦是不要想了。
大太太看起来和气,实际上心思歹毒。而眼前这个寻常甜言蜜语,温柔多情的男人,却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枪镴枪头。
今儿要是被秦家坏了刘家的名声,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孩子反正还小,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记得她。
于是,孙氏先是抽出手帕,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走前两步扑通跪在秦荽和柳氏的身前,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只是出口的话却是十分清晰。
“求两位太太饶了奴吧,奴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奢望什么,之前在家中,即便我们家奶奶对我.”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了眼秦荽和柳氏,话语却停到恰到好处的地方,让人无限猜想。
“奶奶性子冷,婚后不愿伺候公婆,不喜夫君触碰,刘家不会责罚,可子嗣的问题终究是刘家的大事,这才不得已,让我做了妾。我本是书香世家的女儿,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也晓得些礼义廉耻,也想做正头奶奶的。可是,太太求我,看在太太慈悲的份上,我答应了。”
柳氏几次要打断孙氏的话,秦荽都暗暗拉着她,示意等她说完。
周围的人,随着这小白花一般柔弱可怜的话,又开始从愤怒讨厌到有些同情起来。
“夫君本打算明日将奶奶接回来,又念着我生了孩子后,一直身子骨不好,奶奶回来后,我怕是”
“所以,夫君说今儿带我出来吃一顿餐,明儿后,我自然是退后,不敢在奶奶面前多显眼,以免惹得奶奶不快。”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刚要骂上两句,秦荽捏了捏她的胳膊,然后对着刘公子道:“姐夫,你这小妾的意思,是说主母对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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