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个毒的功夫,外面刮起了风,把开着的窗户刮得直拍墙。
“这天怕是要下雨啊。”大娘边说着,边上前将窗户关严。
许宛棠盯着外面枝杈被吹起的树,难免有些焦急。
刚才那条小路又窄又泥泞,若是下了雨,路恐怕就不好走了,来接他们的车不好开,陆昀铮的伤恐怕就得耽搁。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下一秒,窗外的夜色陡然被闪电劈成了两半。
不多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至。
许宛棠走到窗边,看着被雨打得噼里啪啦的窗,心存侥幸地道,“这雨来得急,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
天明却给许宛棠泼了盆冷水,“我昨天听收音机,说今晚大雨转中雨。”
大娘连忙用手肘怼天明的肚子,示意他闭嘴。
许宛棠回过头,和陆昀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担忧。
陆昀铮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也愈发虚弱。
就在他们在脑海中不断地想办法时,就见大爷端详着陆昀铮的伤口,眉头越皱越深,“你这伤口不浅,幸好没伤到骨头,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能给你缝上。”
“这……”许宛棠没明说,举棋不定地看向陆昀铮。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若是等人来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山路难走,去医院的这条路同样也很难走,到医院说不定又是何时。
但纵使如此,相比眼前的这个当过兵的大爷,许宛棠自然而然地觉得去医院更靠得住。
“我爸算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给不少人缝过伤口呢,最后都好了,你们放心,那啥不了。”天明“好心”地提醒道。
陆昀铮:“……”
许宛棠:“……”
大娘连忙在天明的腰上掐了一把,“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显着你了?”
“不好意思,这孩子不会说话。”大娘对陆昀铮和许宛棠道,“不过我老伴儿的医术你们不用担心,他给大人小孩儿都缝过针,村里人都信得过他。”
眼看着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陆昀铮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随即做出了决定,他看向大爷,“那就麻烦您了。”
陆昀铮做完决定后,又向大爷大娘借了次电话,告诉对面今晚不用来接他们,等明早雨停了再来即可。
挂断了电话,陆昀铮又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大爷给他缝针。
“把我的药箱拿来。”
眼见陆昀铮已经做出了决定,许宛棠也不好说什么。
但她脑子里不自觉地闪过不少因救治不及时或是感染而亡的事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上一世,陆昀铮是三年之后才出的事儿,可现在,因为她的重生这一变故引发了蝴蝶效应……
这一世好多事情和上一世都有不少初入。
陆昀铮……不会有事儿吧?
许宛棠的手纠缠在一起,显然比要接受缝针的路昀铮还要紧张。
大娘很快拿来了大爷的医药箱,看上去还算专业。
但眼下的环境又不得不让许宛棠担心。
“当家的,一会儿别出什么岔子。”大娘嘱咐大爷道,随即指了指许宛棠,“他对象担心着呢。”
“我――”许宛棠刚要解释自己担心陆昀铮并不是因为男女关系,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被缝针的人是谁,许宛棠都会动些恻隐之心。
当然,今天抓她、关她的那些人贩子除外。
可还没等许宛棠出口解释,就听陆昀铮说:“不是对象,是我媳妇儿。”
许宛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停地咳嗽起来,脸蛋儿都因为轻微的窒息涨得有些红。
她瞪向陆昀铮,心想这人有够无聊的,在这种时候还解释这种没意义的称谓,他怎么不说她是她准前妻呢?
大娘笑了起来,边笑边去拍许宛棠的后背,“是嘛?都结婚啦!看你们这么年轻,我以为你们是对象关系呢。”
她慈祥地看向许宛棠,“没事儿,别害羞。”
许宛棠因为这番调侃,好像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认真又严肃地看着大爷给陆昀铮缝针。
大爷的缝针的工具用之前都会进行消毒,并且给自己的手也消了毒,不一会儿,大爷便开始缝针了。
外面的雨声和雷声盖住了针线被缝入皮肉的声音,但许宛棠看得到陆昀铮的手在不停地抖,汗水像外面的雨一样,大滴大滴地落下,嘴唇也越来越白。
“行了。”大爷也出了一脑门儿的汗,放下手里的针线,开始洗手。
“老伴儿,把退烧药和消炎药都喂给他,还有我前阵子去镇里买的那个药膏,也给他拿来。”大爷道。
“好嘞。”大娘爽快地将东西置办齐全,让陆昀铮吞下了药。
到了涂药膏的环节,她没再上手,反而招呼着站在一旁的许宛棠,“来,你给你老公涂。”
许宛棠很少听人这么称呼她和陆昀铮,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反应了一瞬才接过药膏。
她先洗了洗手,又认真地给手擦了酒精消毒,这才接过药膏,低下头仔细地给陆昀铮涂起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陆昀铮只觉得许宛棠给他涂药的时候,他的伤口确实不太疼了,他只感受得到许宛棠喷在他脖颈的湿热的气体。
“好了。”
许宛棠直起身子时,陆昀铮竟还有些不舍。
“药放桌子上就行,明天还得涂呢。”大娘不知何时上了炕,这会儿边下炕边对他们道,“被子我给你们换了床干净的,这两套衣服裤子你们两个应该能穿,也都是干净的,一会儿换上,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再走。”
许宛棠连忙道,“谢谢您,太麻烦你们一家了。”
大娘连连摆手,“不用客气,你们今天受苦了,快歇着吧,我们三个就住西屋,有什么事儿叫我们就行。”
等大娘出了屋子,许宛棠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她得和陆昀铮睡在一起?
许宛棠将视线放在屋里唯一能睡觉的小炕上,又看向炕上唯一的一床红被子,头皮开始发麻……
“帮我一下。”
许宛棠转过头,就见陆昀铮高大的身躯俯身在脸盆前,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看,“我洗脸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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