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或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怎么能从陆昀铮的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许宛棠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陆昀铮。
陆昀铮的神情自然,半点儿不僵硬。
见他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许宛棠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现在确定了,那两个字肯定是她听错了。
“茶叶在厨房上边最左边的柜子里。”
许宛棠回答完陆昀铮的问题,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刚才正说着话的沈荣光。
沈荣光的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垂在身侧是手也攥得紧紧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了一般,盯着厨房正烧着水的陆昀铮。
“你继续就好。”许宛棠提醒道。
沈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为了不让氛围变得尴尬,连忙奉承道,“你们夫妻俩的感情还真好……”
话说出口的瞬间沈夫人也迟疑了,老沈不是说陆昀铮递交了离婚报告吗?
怎么现在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儿子的前途才重要。
沈夫人连忙掐了一把沈荣光腰间的肉,无声地提醒着儿子的失态。
“嘶……”沈荣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不过也因此终于从嫉妒又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沈荣光一直不敢直视许宛棠,每当目光和许宛棠的脸交汇,他都会下意识地移开。
“对不起。”
沈荣光的身体弯成九十度的直角,朝着许宛棠鞠了一躬,“一直以来,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是我欠考虑,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往后我绝不会再这样做,你如果还是有顾虑,不想看见我的话,我以后看见你……我……我可以躲着走……”
沈荣光有些唾弃如今的自己。
他昨天就写好了道歉信,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了,可真的对上了许宛棠的双眼,背好的东西全都抛在了脑后,说出来的没有一句是昨天写的。
沈夫人见沈荣光说完了,下意识地挎住了儿子的手臂,往前探着身子笑着对许宛棠道,
“许同志,荣光其实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儿单纯过头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跟你保证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看举报的事儿……”
许宛棠在心里嗤笑一声。
单纯过了头儿,可不就是傻吗?
都上了大学的人了,又不是小学没毕业,照沈夫人这么护着、这么宠下去,沈荣光早晚得惹出更大的事儿。
不过这些许宛棠是不会和沈夫人说的。
许宛棠莞尔一笑,“放心吧,举报的事儿我就是说说,咱们一个大院住着,这事儿我也做不出来。”
许宛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是真有下次,还真不一定。
听到许宛棠这么说,沈夫人心里悬了好几天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最后,许宛棠借着自己没有痊愈的由头,把沈家母子客气地请了出去。
沈荣光走出门的那一刻,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一瞬,但还是抬脚迈了出去,没再回头。
他现在明白了,他喜欢许宛棠,但如果他的喜欢对许宛棠造成困扰的话,他便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等到能将这份喜欢公之于众的那一天。
他可以等。
沈家母子刚出门,陆昀铮的茶就泡好了,只端来了一杯,放在许宛棠前面的桌子上。
许宛棠双手环胸,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陆昀铮。
刚才她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后来沈夫人的那句调侃,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听错。
陆昀铮刚才确实用那两个字叫她了。
重来一世,许宛棠拒绝内耗,主动出击,“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昀铮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听到许宛棠的话时,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小子没死心,我故意这么叫,让他死心。”
陆昀铮回答得淡定,整张脸也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异样。
如果他的耳尖没有发红的话。
许宛棠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会往别处想。
陆昀铮这样的人本就冷淡,又如此看不上她,许宛棠自然不会联想到那些有的没的。
许宛棠将视线从陆昀铮那张清俊的脸上移开,没看到男人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那是明显放松下来的模样。
许宛棠点点头,觉得陆昀铮说的话倒也说得过去,“哦,知道了。”
“不过你下次还是别这么叫了,叫得我不舒服。”许宛棠边说边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嗯。”
许宛棠低头小口地抿着茶,没注意到男人瞬间变得幽深的眼神。
陆昀铮正了正军帽,没再说什么,冷着脸走了。
陆昀铮走没走、什么时候走,许宛棠并不在意。
她从桌子上拿了些昨天托罗小娟在供销社买的糕点,享受地喝着茶、吃着糕点,别提多舒服了。
而陆昀铮的心情就没那么舒畅了。
刚才几人一同进屋的时候,他察觉到了沈荣光的视线,就知道这小子心思还是不净。
那两个字他说出口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但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是窃喜,是让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兴奋感。
可许宛棠后来说的话,仿佛给他泼了一大盆结了冰碴的冷水。
许宛棠明显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他深吸了口气,开门上了车。
没什么的。
他可能没那么喜欢许宛棠,只是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对她产生了些不该有的好感。
他和许宛棠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许等老高的调查结果出来,再一次确定许宛棠曾做过的事儿,他的好感也就散了。
而且离婚报告已经提交,他要做的和许宛棠一样,彼此之间拉开距离就好了。
既然报告已经顺利地交上去,无法撤回,直属上级对此没有异议,那他和许宛棠同居,便可以到此为止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能好好地冷静一下。
他的目光冷淡地注视着前方,驱车离开,带起了门前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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