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尘睁眼从床上坐起,动作潇洒轻快,哪里像个半死的人?
赵一粟把他的长腿从床边上往里推推,自己占了个松软的位置,抬头见江云尘瞪她,立刻用眼神回瞪过去:“啧!我在外面装了一天悲痛欲绝,累死了。”
江云尘:“我在屋里被草药熏了一整天,我不累?”
赵一粟:“少废话,有什么计划快点说。”
原来从匿灵峡谷回来的路上,江云尘就在装虚弱。
被赵一粟背回来的时候,他偷偷在她耳边说,自己有反击的计划,让赵一粟配合演戏。
为了力求逼真,赵一粟就没对外说,现在伏羲山上下阴沉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大概只有牵星观天象看出来死劫已破,可意识到两位当事人没有开口说真相的打算,就默契地保持缄默。
此时的江云尘坐在烟雾缭绕的客栈房间内,说:“堕营在烟云州外有据点,位置我已经摸清楚了。”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块已经干掉的泥痕。
江云尘:“这是我与那个魔修交手时从他身上落下来的东西,此物名叫半日藻,是西海上特有的藻类。”
赵一粟:“你说这是海藻?确定没看错?”明明怎么看怎么像块泥疙瘩。
江云尘:“西边的海域气候特殊,藻类生长缓慢,没个百八十年很难衍生出这样完整的叶形,长出来后又很难长久存活,这种藻类只能存活半日,所以才叫半日藻,现在已经死透了,但刚落下来时我就捡到了,不会看错。”
赵一粟:“我明白了,那个六品魔修善于化用身边的一切东西当武器,必然在修炼过程中长期与自然环境相融。你怀疑他曾在西海驻扎,才会在身上沾到这种藻类而不自知?”
江云尘:“没错,所以我在这半个月内故意绕开了他的追踪,前往西海在六品修士半日内可来回的范围中探查了一番,确定向西一千里的孤岛上,有大批魔修存在的痕迹。若不是返程的时候被这个六品魔修堵截,只能把人引入匿灵峡谷,我也不会耽误这么久。”
赵一粟:“你想直接端他们的老巢?”
江云尘:“你不想?”
赵一粟笑得像只狐狸:“怎么不想?大招我都备好了。”
她拿出了一块用缚山印封住的布料,把丘左和三足金乌的事说了。
江云尘:“难怪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那先生为了躲三足金乌,想必在地洞的结界上下足了功夫,连我也搜不到你的气息。”
赵一粟:“本来我是想用这块布救你的,可是你被困的地方离烟云州太近了,我怕把三足金乌引出来,搞得烟云州修士大乱,死伤惨重,就忍着没用。这下正好,能在西海派上用场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江云尘:“今晚。”
赵一粟:“这么急?”
江云尘:“兵贵神速,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受了重伤,必死无疑,烟云洲定有堕营的许多眼线忙着把消息传回去,承德真人为了我的事也赶来了,现在堕营知道烟云洲有两个八品坐镇,一定会龟缩不出,大本营里聚满了人,才够我们杀得痛快。”
赵一粟:“可你身上的溃元咒怎么办?”
江云尘:“元神都不在体内,溃元又从何谈起?”
“这话说的,难道我还留你的元神一辈子?”
江云尘:“等冲六品的时候,借助小天劫把溃元咒击散即可。”
轻飘飘一句,说得赵一粟更不明白了:“可你都没元神在体内了,怎么晋升六品?”
江云尘:“你晋升就等于我晋升。从现在起我会尽全力帮你修炼,天行大比之前让你达到五品巅峰,大比之后立刻晋升。”
赵一粟暗道:我还想抱你大腿早日晋升呢,现在反倒被你给讹上了……该死的魔修,坏我好事!
赵一粟:“我能拒绝吗?”
江云尘懒得回答,盘膝坐好,目光从她包着绷带的手快速滑过,说:“闭眼,疗伤。”
赵一粟:“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那个魔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你知道吗?”
江云尘秒懂她的重点,说:“你想让牵星学?”
“他的灵力能附在水上,植物上,甚至控制了雷火制造溃元咒,说不定牵星也能学一下,把本无属性的灵力附着在五行之物上,就可以……”
“谁告诉你他的灵力无属性?”江云尘打断她,说:“他是混沌灵根的修士。”
赵一粟愕然:“怎么会?我怎么没听说有混沌灵根的修士失踪的消息?”
混沌灵根是珍稀灵根,若是这样的修士也被堕营掳去,不可能在修仙界毫无声息。听闻昆仑派的叶空舟也多次遭遇堕营的死士,后来昆仑派就怕这个宝贝疙瘩被人抢走,为他出入都配了随从。
问完了上面一句,赵一粟自己醒悟过来:“他是六品,说明不是近期失踪的混沌灵根,有可能已经失踪百年了?!”
江云尘:“还不算太笨。这事不用你操心,天行盟把那具魔修尸骨带回去,定能查明他的来源……”
赵一粟轻拍大腿,忘记了手上的伤口疼得轻嘶了一声:“哎,我忘记找天行盟领赏了!好不容易杀了一个六品魔修,可不能让他又用几百个灵石打发……”
话没说完,江云尘的雷灵力已经探了进来,搅得她声音越来越小,火灵力不受控制地与雷灵力纠缠着,冲向了两个人的千疮百孔的身躯。
赵一粟的伤多在体外,手上的割伤尤其严重,但江云尘的伤都在体内。
赵一粟惊讶地发现,他身体的筋脉中有无数道细小的伤口,像被钓鱼线纵横划过千万次般。
想到那种疼痛,她声音都跟着轻柔起来:“这是溃元咒的伤?”
“是锁灵阵。”
赵一粟:“你不是说锁灵阵不动用神识,只会困,不会伤?为何你明明知道,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江云尘:“闭嘴,疗伤。”
“可是……”
两股灵力更加快速地纠缠,赵一粟还有许多问题,却也撑不住眼皮也越来越沉,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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