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统领脸上的汗珠子啪啪的往下掉,辩解道:“世子,这并非是下官的主意,下官只是命人把他们关起来,等候审理,绝没有致使任何人这样做。”
“这话你留着给皇伯父去解释吧。”皇甫逸轩冷声道。
如果皇上知晓了此事,自己的官职肯定就保不住了,窦统领心里一万个后悔听了贺琏的怂恿,没有打听清楚几人的身份就把人抓了过来。私闯封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也就不会惹下这么大的祸事。
窦统领心里后悔万分,只是低头认错,没有敢再继续辩驳。
皇甫逸轩看都不看他一样,和孟倩幽同骑一匹快马,朝着德仁堂疾驰而去。后面的人全部跟上。
窦统领看他走远,惊魂未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统领!”有兵士叫了一声,上前欲搀扶起他。
窦统领摆手,咬牙切齿的说道:“把那个该死的牢头给我抓过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兵士应声,快步走进监牢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便抓来一个狱卒回话。
狱卒听了窦统领的问话,哆哆嗦嗦的说道:“牢头已被世子命人押去齐王府了。”
窦统领喝问:“谁指派他这样做的?”
狱卒被他要杀人的态度吓到,吓得瘫坐在地上,颤着声音回道:“小人也不知,牢头只是命人小的们把那几个人拖去了审讯室,吩咐我们把他们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就行。至于其它的事,小的一概不知,全都是王五做的。”
“王五是谁,速把他抓来回话!”窦统领喝道。
狱卒还是依旧哆嗦着声音回道:“王五是牢头的亲戚,平日里有什么事情,牢头都是吩咐他去做的。他带着那三人去了关押那姑娘的牢房里,没看到出来。”
窦统领命令兵士:“你带着他去找,务必把这个王五找到问个明白。”
兵士应声,拖拽着手脚发软的狱卒又回了监牢,来到关押孟倩幽的牢房。
狱卒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王五,指着他对兵士说道:“他就是王五。”
兵士上前,提起王五就来到了窦统领面前。把他仍在了地上。
窦统领看他颈边有血,紧闭双眼,料定是吓昏了过去,命令兵士:“将他弄醒!”
兵士应声,走到监牢一边的水井边打了一桶凉水上来,对着王五就泼了下去!
王五被泼醒,睁眼就看到窦统领瞪着一双喷火的大眼看着他,吓得激灵了一下,爬起身,跪地求饶:“统领饶命呀,统领饶命呀。”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受了何人指使,竟敢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窦统领喝问。
王五不住的磕头,颤着声音回道:“是大公子。”
窦统领拧了下眉头:“贺琏?”
“正是他。今日统领将人带来不久,他便过来了,给了牢头五十两银子,说让牢头整治几人。牢头起初不愿,他说如果出了事他担着。牢头这才大着胆子应了下来,命我给那几人的饭里下了软骨的药,使他们动弹不得,好便于下手。”
“你们得手了没有?”窦统领厉声问。
回想着孟倩幽擦着颈边的那一匕首,王五现在还心有余悸,哆嗦着声音回道:“那几人得手了,被狱卒拖去了审讯室,至于那位姑娘,不知怎的,她丝毫没事,反倒把我带进去的那三人打的昏了过去。”
以这段时间以来,京城里的各种传言,如果那位姑娘真的出了事,世子非得把他和大公子活劈了不可,现在听说她没事,窦统领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力气站起身,喝令所有的兵士;“今夜不去巡逻了,你们把监牢守好,把里面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看住了,明日里好给世子交差。”说完,瞥了王五一眼,憎恨的说道:“还有这个东西,一块看好。”
兵士应声,把王五拖回了监牢,和那几人关押在一起。
皇甫逸轩和孟倩幽策马来到德仁堂门口。
文泗接到侍卫传话,骑马急匆匆赶来。
翻身下马,文泗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文彪几人受了重伤,急需医治,逸轩怕敲不开德仁堂的门,所以才让人喊你过来。”孟倩幽边往德仁堂里面走,边回道。
皇甫逸轩和文泗也跟着进来。
德仁堂的大堂里此刻灯火通明,文泗一眼就看到了医床上血肉模糊的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的问:“怎么这样厉害?”
“这事稍后我在与你细说,你先按我交给你的方法命伙计们给他清理伤口。”孟倩幽道。
文泗点头。
德仁堂里的伙计半夜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睡意朦胧的打开门便看到有人抬了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进来,早已经吓懵了,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处理。
现在看到文泗,立刻有了主心骨,齐齐颤着声音喊道:“东家!”
文泗知道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害怕,安慰他们道:“不用惊慌,照孟姑娘说的去做。”
伙计们稳下心神,听后孟倩幽的吩咐。
孟倩幽让他们先用清水给几人擦拭身体。
几人被打的皮开肉绽,衣服和血肉沾在了一起,伙计们没有办法,找来剪刀,小心翼翼的把他们身上的衣服一点点的剪了下来。
几人的情况有些惨不忍睹,文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孟倩幽抿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杀人的情绪。
皇甫逸轩也沉着脸色,身上发出骇人的气息。
都是些大男人,孟倩幽也不好全程盯着伙计给几乎全裸的他们擦拭身体,便问文泗:“金创药还有吗?”
文泗看向一名伙计。
伙计回道:“有一些,但是好像不够他们用。”
孟倩幽走到一旁的一张医桌前,拿起笔写下了一个药单,交给伙计:“速把这些药抓齐。”
伙计看向文泗。
文泗点头。
伙计立刻拿着药单过去抓药。
“制药房在哪?”孟倩幽问文泗。
“在后院,我带你过去。”
孟倩幽又对皇甫逸轩说道:“让你的人跟着我来制药房,我需要快速的给他们配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出来。”
皇甫逸轩点头,和孟倩幽一起跟着文泗一起来到后院的制药房。他带来的那些人也跟了过来。
伙计把药单上的药抓齐,送了过来。
孟倩幽吩咐所有的人研磨药材,就连皇甫逸轩和文泗也跟着动手。
人多,做事快,很快所有人把药材研磨好,孟倩幽按照不同的比例,把他们配制好,交给一名侍卫:“送去给伙计,让他们仔细的给几人抹在伤口处,不要有遗漏。”
侍卫应声,把药给伙计送去。
伙计已经给几人清洗完了身体,闻言就细心的把药给几人抹在伤口上。
孟倩幽拿起制药房中桌子上的笔,又写下了一个药单,交给侍卫:“这是退热的药,他们受伤这样严重,一会儿必定发热,你让伙计抓了药熬好备用,一旦发现他们发热,立刻就给他们灌下去。”
侍卫应声,又去了大堂,把手里的药单交给伙计,又把孟倩幽的话重复了一遍。
伙计点头,快速的抓好了药,迅速的去了后院熬药。
给郭飞几人上完了药,包裹好了,伙计过来禀报。
文泗吩咐伙计先把几人抬到医屋里,细细的照看他们,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来报。
伙计应声,按照他的吩咐安排好了几人。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文泗把孟倩幽和皇甫逸轩让到楼上,吩咐伙计沏了茶过来,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倩幽沉默了一下,把文彪几兄弟想要回镖局看看,她好奇的也跟了过去,后来几人忍不住跳到院子里去看,然后被早已派人盯住镖局的贺琏围攻,就在他要杀了贺琏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人出现,带走了他们,以及贺琏买通牢头要害他们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
文泗听后惊得站起来。
皇甫逸轩却气得一巴掌差点拍碎了身边的桌子。
文泗被他的怒气吓不的轻,孟倩幽却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过来送茶的伙计吓得差一点把手里端着的茶盘掉到地上。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茶放在皇甫逸轩的面前。也许是手哆嗦的缘故,茶杯和茶盖碰的直响。
文泗挥了挥手,上完茶的伙计马上就退了出去。
文泗也恢复了心情,用责备的语气对孟倩幽说道:“几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文彪几人得罪了贵人,不要让他们在京城露面,你倒好,把我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幸亏你没事,否则的话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孟倩幽反而被气笑,回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那点雕虫小技能难得到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郭飞几人下这么重的手。”
“贺琏那人是有名的小心眼,京城里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见了他都绕道走,唯恐得罪了他,被他伺机报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了他的脸面,他不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你们才怪。”文泗道。
“不会有下一次了。”皇甫逸轩冷声说道。
文泗看向他,埋怨的说道:“你还说呢,你堂堂的一个世子,连小丫头被抓了都不能及时救出来,要是她真的出了事,我看你以后怎么面对她。”
皇甫逸轩满脸的自责。
孟倩幽呵斥文泗:“闭嘴,我们被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搭救我们。”
皇甫逸轩抿了抿唇,轻声解释:“有人去土豆粉店报信,说你们被兵士们抓走了,孟义哥马上就派精卫禀告了我,我大惊,当即就领着母妃给我的人出了门,四处找寻你们。可是京城里的监牢太多,我们查了好几个,才找到你们,也因此耽搁了时间,差点让你出了大事。”
孟倩幽点头:“幸亏文彪当时机警,给他以前的邻居了暗示,否则,只有等到晚上,孟义哥他们发现我们没有回去,才可能过去找你,也许那时,郭飞几人早就没命了。”
听出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皇甫逸轩心里微松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凡是今日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
“是该惩罚他们一下,让他们这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文泗点头赞同。随即又道:“不过,最可恨的是贺琏,这次一定要好好地整治他一番,让他以后提都不敢提起你们。”
皇甫逸轩再一次保证:“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不会让他好过的。”
文泗瞬时睁大了眼睛,走到皇甫逸轩面前,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整治他的办法,说给我听听,看看有没有我帮忙的地方。”
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惹得孟倩幽不由的失笑,提醒他:“你还没有记住教训,是嫌我当年连累的你不够吗?”
提起当年,想到了老大夫的死,文泗脸上的笑容淡去。
孟倩幽也同时想到了老大夫,暗暗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皇甫逸轩似对此无所觉,轻轻“嗯”了一声,“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文泗立刻把伤心抛在额脑后,满脸期待的问:“需要我做什么?”
皇甫逸轩抿唇,看了孟倩幽一眼,示意文泗低下身子。
文泗弯下身子,皇甫逸轩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文泗惊讶,失口问道:“你要催情药做什么?”
皇甫逸轩红了脸,瞪了他一下。
文泗也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用捂了,我已经听到了。”孟倩幽笑道。
文泗眼珠转了一下,松开手,讨好的对皇甫逸轩说道:“我这就去给你拿。”
皇甫逸轩轻咳了一声:“不用现在,你给我备好,等我要用的时候,让侍卫过来取。”
文泗疑惑:“你明天不动手收拾他吗?”
皇甫逸轩轻“嗯”了一声。
文泗着急:“你这嗯是什么意思,是收拾他还是不收拾他?”
“收拾他。”皇甫逸轩简短回道。
文泗更加的着急:“你这一会儿要催情药,一会儿又说明天收拾他,你到底是想怎么做,你倒是告诉我呀。”
皇甫逸轩看向孟倩幽。
文泗急得恨不得跺脚,“你看小丫头做什么,是你动手又不是他动手。”
孟倩幽失笑。
皇甫逸轩无奈,招手示意他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文泗的脸色相当的精彩,一会儿点头轻“嗯,”一会儿又“啊”,直到皇甫逸轩说完,他竟然兴奋的说道:“这太好玩了,我也要去。”
“我那些人都是高手,就你这三角猫的功夫被人抓到了怎么办?”皇甫逸轩挑着眉毛故意逗他。
文泗急忙摆手:“不会,不会,实在不行,我就躲在暗处偷偷观看。”
皇甫逸轩还是拒绝:“不行,贺琏认识你,如果被他看到了,你以后就会麻烦不断了。”
文泗的脸垮下来,随即又眼睛发亮的说道:“没事,小丫头会易容术,让她给我易个容不就行了。”说完,不等皇甫逸轩同意,就自己下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不给你准备催情药。”
孟倩幽装作不乐意的说道:“少拿这个威胁逸轩,不就是催情药吗,好配的很,你不给准备,我就自己配制,保管比你药堂里的还好。”
文泗一听就急了眼,竟然威胁起了孟倩幽:“你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他配药,我就给你绝交。”
“那就是试试呗,我倒要看看文大东家是如何跟我绝交。”孟倩幽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文泗被噎住。
皇甫逸轩被他的神情逗乐,喷笑出声。
文泗气呼呼的指着两人:“好好好,你、你们……”
孟倩幽哈哈大笑。
皇甫逸轩见文泗气得脸通红,答应了他:“到时我会派人知会你,你如果想去就跟着去吧。不过要是因此惹上了什么麻烦,你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文泗这才反应被两人捉弄了,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这两个黑心肝的家伙,连我也戏弄,算我看错你们了。”
孟倩幽笑的更大声了。
这么一折腾,天色将明了,孟倩幽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声对皇甫逸轩说道:“我忘了一件事,我一夜未归,孟义哥肯定急坏了,你赶快派人去知会他们,就说我们没事。另外他们肯定也没有休息好,今天土豆粉店就歇业一天,让他们在家里好好的歇息。”
皇甫逸轩点头,高声喊进来侍卫,派去南城送信。
文泗对孟倩幽道:“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后院有空闲的屋子,我吩咐伙计收拾出一间来,你去休息一下。”
孟倩幽摇头:“不用了,天也快亮了,如果他们几人没事,我就回家里好好的歇一歇。”
话音未落,就听见咚咚咚的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伙计惊慌的声音响起:“东家,不好了,他们几个同时发热了,退热药已经灌下去一炷香的时间了也不管用。”
孟倩幽腾就站了起来,命令伙计:“带我过去。”
伙计头前带路,几人来到后院的医屋里。看到几人都是双眼紧闭,面色潮红,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孟倩幽皱眉,走到郭飞身边拿出他的手替他把了一下脉,喝问伙计:“是按我吩咐的量给他们灌下去的退热药吗?”
伙计急忙回道:“是按姑娘给的量熬好,分别喂给他们几人的。”
“准备凉水和毛巾,给他们冷敷一下。”孟倩幽再次吩咐。
伙计应声,有的去打凉水,有的去拿毛巾,很快备齐。
孟倩幽把毛巾在凉水里湿透,搭在了郭飞的头上。并吩咐伙计们按找她的方法来做。
这是最基本的降温方法,伙计们都会,每人守着一个人,不停的循环把湿毛巾放在他们的头上。
这样做了足足有两刻钟,郭飞几人脸上的潮红似乎退下去了一些。
孟倩幽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伙计们道:“他们已经好多了,你们也歇息一会儿吧。”
这几名伙计也是忙活累了,闻言一语不发的瘫坐在了地上。
孟倩幽走到一边的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笔又重新写了一个药单,递给文泗:“他们的伤势太严重了,可能会感染,你让人把这消炎的药也熬好备着,等一会儿和退热的药一块儿给他们灌下去。”
文泗接过药单,吩咐另外的伙计去办。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名伙计惊喜的说道:“东家,他们的热好像退下去了。”
孟倩幽看了一眼郭飞,见他额头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彻底松了一口气,:“应该是退热药起作用了,再等一会儿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几人的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滴落了下来。
孟倩幽终于放心了,起身,吩咐伙计:“再过一个时辰,无论发不发热,你们也给他们把退热药和消炎要喂下去。记住,今天一天每隔两个时辰就喂一次,千万不能落下。”
伙计恭敬的应声。
孟倩幽又把几人查看了一遍,感觉他们的情况应该是暂时稳定了,就和文泗和皇甫逸轩走出了医屋,回到了楼上。
一个时辰以后,天色大亮,伙计再也没有传信回来,几人终于放下了心。
文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计时辰差不多了,嘻嘻笑着走到皇甫逸轩面前,一脸兴奋的说道:“世子,差不多该到了他们上朝的时辰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皇甫逸轩没有理会他,对孟倩幽道:“幽儿,我先送你回去。”
孟倩幽笑着摇头:“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会少了我,等办完了事情再回去也不迟。”
皇甫逸轩有些担心:“可是你一夜没睡,身体受的了吗?”
“别说一晚上,就是三天三夜不睡,我也会精神的很,你不用担心我,时辰不早了,该做我们的事了,晚了就错过今天的机会了。”
“对对对,”文泗连声附和:“小丫头身体好的很,你不用担心她,还是办正事要紧。”
皇甫逸轩点头,“那好吧,我们先过去收拾他,等收拾完了,你跟我一起去王府,我们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完,吩咐侍卫:“备马。”
侍卫出去备马。
文泗这才想起孟倩幽没有给自己易容,连忙说道:“小丫头,你还没有给我易容呢。”
孟倩幽看了他一眼。
文泗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退后了一步,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你不能反悔。”
孟倩幽回头,低声给皇甫逸轩说了一句话。
皇甫逸轩听完惊讶的看向她,然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文泗心里不好的感觉更甚。
皇甫逸轩走到门外,对侍卫吩咐了一句。
侍卫应声,跑下楼去。
皇甫逸轩嘴角含笑的走回来。
侍卫很快拿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回来了,恭敬地递给了孟倩幽。
文泗又后退了一步,问:“这是什么东西,你拿它做什么?”
孟倩幽笑着走近他,举起手中的碗让他看清楚:“这是锅底灰呀,你不是要易容吗?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去买化妆用的东西了,就先凑合着用它吧。”
文泗一个侧翻身躲到一旁,瞪大了眼睛叫道:“臭丫头,你又捉弄我。”
孟倩幽笑着晃动着碗里的锅底灰,“现在只有这个东西,你要是不愿意用,今天就别跟着去了。”
文泗看着碗中黑乎乎的锅底灰,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下不了决定。
孟倩幽不耐烦了,“你用还是不用,痛快的做个决定,时间不多了,我们可没有功夫再等下去。”
文泗把碗里的锅底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道:“好吧,就用它吧,不过,下次你可不能再用它了。”
孟倩幽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下次再说,你快点过来。”
文泗磨磨蹭蹭的过来,一脸生无可恋的凑到了孟倩幽面前。
孟倩幽忍住笑,用手蘸起碗里的灰涂抹到他的脸上。
皇甫逸轩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文泗的脸渐渐变了模样,从一个翩翩如玉的美公子变成了一个黑脸的草莽大汉。
虽然用锅底灰有几分捉弄的意思,但是孟倩幽真的是怕文泗被贺琏认出,再像原来一样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涂抹的格外认真,就脸颈部也给他抹了一些,使他真个人看起来就像天生就是这么黑一样。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孟倩幽才涂抹完,瞧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头:“好了,你自己去照一下镜子,看看怎么样?”
楼上是平日里文泗办公的地方,哪里会有镜子,文泗索性走到一边的水盆前,对着水照了照,看到铜盆里映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汉,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怎么这样丑?”
孟倩幽走过来就着铜盆里的水洗手,道:“我觉得很好,就你这个样子,估计嫂子都认不出来,更别说贺琏了。”
文泗欲再仔细的照一下,被她洗手的动作打断,便就作罢了,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走吧,天色真的不早了。”
孟倩幽点头,擦完手和皇甫逸轩一起下了楼。
除了照顾郭飞那几人的伙计以外,其余的伙计正在擦拭大堂里的桌椅,准备开门,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全都恭敬的立在一旁打招呼,等看到有一个黝黑的大汉跟在她们的身后时,面面相觑,心里疑惑,不知这大汉何时去了楼上。
黝黑的大汉这是开了口:“注意照看好后院的几位病人,我去去就回来。”
听到是东家的声音,伙计们吓了一跳,纷纷瞪大眼看着文泗,不知他为什么要变成这副模样。
看他们的样子,文泗就知道他们是没认出自己,心里暗自有些小得意,对孟倩幽给自己易这样一个容也不反感了。
众人出了门,侍卫们已经准备好马,皇甫逸轩和孟倩幽还是共乘一匹头前带路,其余人也是各自上马紧紧跟在后面。
皇甫逸轩领着众人来到一个贺琏每日里出门的一个必经之路,率先下了马,站在路边等候。剩下的人也是跟着下马,站在了他的身后。
文泗见两人毫不避讳,如此张扬,担心的说道:“你们这样不好吧,等打完了人不出一刻钟,整个京城就能传遍了。”
“要的就是明目张胆,我就是要让他有苦说不出。”皇甫逸轩说完,又对侍卫们下命令:“一不要打脸,二不要身上有伤,具体怎么做你们心里有个分寸,不许把人打死了。”
侍卫们应声。
孟倩幽失笑。
文泗张口结舌。
贺琏昨日里吩咐完了牢头之后就回了府中,想到孟倩幽几人会落得的下场,心里痛快的不行,就多喝了几杯,没承想一觉睡到了天亮,一睁开眼看到天已大亮,还懊恼的不行,后悔昨天晚上没有亲眼去看几人悲惨的下场。
匆忙洗漱了以后,吃过早饭,便坐着备好的轿子,心情极好的去应卯。
快走到办公的地方的时候,轿子忽然停住了。
贺琏悠闲的坐在轿子问:“为何停了?”
“大、大公子,有、有人拦轿。”轿夫结结巴巴的回道。
贺琏打开轿帘,语气不好的说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拦本公子……”话没说完,却在看到孟倩幽站在轿前时,失口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倩幽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回道:“我在这里等着****呀,你昨天送我了一份那么大的好礼,我今天不还回去似乎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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