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脑海里思绪翻涌。
刘家、李家、老鼠药、动物尸体……
如果说死老鼠还是牛头村人在自家毒死,让刘家人拿了来做坏事,那么另外的死鸟、死蛇等野物的尸体只能是从……
他的目光看向自家院子倚靠的铁牛山。
1群收获满满的小娃儿背着背筐,挎着篮子,在山林中时隐时现,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叫听到的人能轻易猜出他们有多快活。
坏了!
周浩然表情凝重,拉着沈老爹的手,“爹,你快带我去看看那些死老鼠!”
沈老爹不晓得周浩然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但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心知是出大事了,便扛上锄头,领着周浩然把刚填好的坑重新挖开。
周浩然拿着1根树枝,在坑里扒拉了好1会儿,才招呼沈老爹帮忙:
“爹,你帮我把这些玩意儿都装起来,我有用!”
沈老爹对此时发生的1切都仍处于糊涂状态。
他没想明白,不妨碍他怎么听怎么做,且手脚麻利,动作快速。
正好也用不着再去找口袋里,刚才装着尸体来的口袋还夹在他腋下,直接打开重新装回去就行了。
老人家穷了1辈子,看到布口袋除了旧点,破了个指头大小的洞之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沈老爹就想着带回去洗过后,还能留着装东西。
2人1个打开布袋口,另1个拿着两根树枝当筷子,将土坑里的动物尸体夹着放进袋里。
十来分钟后,周浩然得到了1包带着泥土的动物尸体。
沈老爹说:“要早知道你有用,我就不忙着埋了,还白费1顿力气。”
他说着,想到家里出门前做的午饭,又说道:“家里中饭应该好了,走,咱爷俩儿1起回去。”
跟周老爷子交流多了,沈老爹这样1个南方乡下老头儿说话间总不自觉带上莫名其妙的儿化音。
周浩然拎着鼓鼓囊囊的布袋,朝沈老爹摆摆手:“爹你先回去吧,我有要紧事去找立学大哥,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话音未落,他长腿迈开,1转眼就跑到了山下。
沈老爹看着地上的坑,叹了1口气,把坑填上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
“大中午的去人家家里,正好是中饭时候,不带粮食就算了,还拎了1大袋死东西……明天得抽空去周家1趟,送点东西。”
他摇摇头,将泥土踩实,扛着锄头回家去了。
再说周浩然那边,拎着1袋子死老鼠死野物,大步流星来到周家。
没进院门就开始叫人,“立学大哥在家吗?”
这种问题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1举。
刚下工的时间,不在家吃饭还能上哪儿去。
周立学听到声音,端着碗从堂屋走了出来,见到是周浩然,连忙热情招呼道:
“浩然来了啊!来来来,正好你嫂子今天煮了最拿手的玉米碴子粥,1定要喝两碗,我跟你说,上次正平在家里吃早饭,足足喝了好几大碗呢!”
周浩然连连摆手,“立学大哥我来是有要紧事……”
“再要紧的事能有吃饭大?”此时的周立学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堂屋里听到动静的杨梨花和周明达也走了出来,看到2人1个端碗,1个拎袋,在院里拉拉扯扯的。
“浩然来了!你们在干嘛呢?赶紧进屋吃饭!”杨梨花加入进拉扯战局内,与周立学夫妻联手,誓要将周浩然拉上饭桌。
周明达站在1旁看热闹,看到精彩之处时,1连喝了几大口粥。
拉扯间,周浩然手上的口袋掉在地上,1只僵硬的死老鼠从袋口滚落出来。
周立学和杨梨花见状顿时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周浩然带来的口袋,2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拿死老鼠上人家里,在农村可是犯了大忌讳。
要不是深知周浩然秉性,此时周立学已经大扫把把人赶出去了。
他将碗递给杨梨花,蹲下身拎起袋口,看到里边全是各种动物死尸时脸色黑沉沉的,凝声问道:
“浩然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问话,周浩然松了1口气,没被误会就好。
他整理了1下思绪,从背带刘3被谈正平打进了公社民兵营说到最近两天刘家上门骚扰,再到今天中午家里被扔进死东西……
最后,他斟酌了1下语气,问道:“不知道立学大哥有没有听说牛头村李家在给社员发放老鼠药的事情?”
“听说了。”周立学站起身,“从60年开始,我们大队的‘除4害’活动1直没停过,李家人发老鼠药,我以为是他们家想表现积极1点,你也晓得自从那件事后,李大白就不成了。”
生产队长这样的基层半脱产干部虽说是由社员民主选举产生,但农村归根结底是个人情大过规矩的地方。
所以李家人想借此谋求牛头村生产队长的职务,在周立学看来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听周浩然特意把李家这1举动点出来,他只在心里略微过了1遍,便明白过来了。
“你是说牛头村李家在帮刘家对付你家?!”
周浩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立学大哥,这不是最要紧的。”
他指了指口袋里的死鸟和死蛇,说道:“这么大的村里并不常见,只能是山上的,我怀疑——”
“他们在山上也放了毒药!”
周立学1拍大腿,怒道:
“他们怎么敢啊?!山上还有那么多山货……坏了,附近村子的小娃儿这几天都上山划拉山货去了!”
周立学急得上火,指着周明达,“你别吃了,赶紧去敲钟,召集村民开会!”
又看向周浩然,“浩然你能不能再走1趟大队部,把情况跟大队干部说清楚。”
周浩然点头应下,周立学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如果大队不管,他还会通知公社,甚至去到县里。
周浩然转身刚要走,1道踉踉跄跄的身影扑进院子,“栓子救命啊,我家狗蛋吐白沫昏过去了!”
来的是龙老太,她这两年脑子时好时坏,经常把孙子当成儿子,这会儿倒是清醒着。
周立学连忙把人扶住,问道:“婶子你说狗蛋怎么了?”
“呜呜呜——狗蛋他…他…他没气了!”
龙老太瘫软在地,眼泪鼻涕混在1起,叫人看着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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