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渐黑,墨景焕才再次出现在静水阁。
“奴婢给王爷请安。”木槿来了这大半日了,才总算见着墨景焕。
“姑姑不必多礼。”墨景焕看了眼木槿道:“本王今日事务繁多,没有亲自接见姑姑,姑姑该不会不高兴了吧?”
“王爷言重了,奴婢岂敢耽误王爷的正事。”木槿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再说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能得王妃亲自接见已是无上光荣。”
“姑姑你快些起来,王爷不过是怕本王妃招待不周才会多嘴问一句。”褚善儿给秋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便麻利的扶起了木槿。
“王妃待奴婢极好。”木槿笑了一下,“王爷娶妻如此,不必过分担忧。”
“褚善儿能得姑姑如此赞誉,还真是让本王意想不到。”墨景焕语气依旧淡漠。
“哼!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褚善儿傲娇的看了眼墨景焕,“你这个时间来静水阁做什么?”
“蹭饭。”墨景焕十分自然的说了两个字。
两人的对话让木槿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看二人的神色,似乎玩笑多于认真。
更像是打情骂俏。
“天色不早了,那奴婢就不打扰王爷、王妃用饭了。”木槿福了福身就要退下。
“姑姑一起,不用客气。”褚善儿依旧自然的邀请了木槿。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还有些事要做,就先退下了。”木槿笑笑的说了句,匆忙退下。
中午没有墨景焕,她已经如坐针毡了,这会儿要她一个奴婢跟王爷一起用餐,她哪有那个胆子啊!
“你瞧瞧你,都把木槿姑姑给吓跑了。”褚善儿嫌弃的说了句。
“主仆尊卑有别,木槿即便受父皇重用,也终究是奴。”墨景焕淡淡的道:“她与你同桌而食已经是大不敬。”
“不过她还算上道,知道替你立威,那这件事本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了。”墨景焕看着褚善儿,“身为主子,就该拿出一点主子的样。”
“切。”褚善儿努了努嘴,“身为主子都没有一点主子的权利,还怎么拿出主子的样来!”
“你……”
“我如何?你也知道木槿是来帮我立威开路的,就该知道我原本在你安王府的处境如何。”褚善儿淡淡的道:“若非我仗着娘家背景,仗着自身霸气,恐怕如今吃的还都是馊食,盖的也是破棉被。”
“过去的事,确实有本王的不是,所以本王决定了,从今往后会善待于你,必不让你受分毫委屈。”墨景焕目光坚定,言辞恳切的对着褚善儿说了句。
“嗯?我现在不需要你善待了,我有皇上皇后和母妃撑腰,区区一个安王府,何足俱?”褚善儿嘴角一勾,笑笑的回了句。
墨景焕心里蓦然一堵,眸色微微暗了下来。
“王爷、王妃,饭菜好了。”良缘见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低声开口说了句。
“端上来。”墨景焕顺着良缘的话吩咐下去。
晚上的饭依旧是四菜一汤,不过这回换做了两荤两素,就连汤,也是清淡的萝卜瘦肉汤。
墨景焕看了眼桌上的菜,淡淡的道:“两荤是特地给本王准备的吗?”
“王爷还能再自恋点?”褚善儿白了眼墨景焕,“这是个木槿姑姑准备的,现在便宜你了。”
墨景焕刚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给一个下人准备的菜,现在给他吃?
“嫌弃?那就别吃喽!矫情!”褚善儿一把将墨景焕面前的荤菜挪了过来。
“谁说本王不吃的?本王不过是想看看哪块比较大。”墨景焕淡定的将筷子往远伸了点,夹起一块最大的酱香猪蹄。
“褚善儿,你似乎很喜欢吃猪蹄?”
“猪蹄肥而不腻,入口又有嚼劲,多吃还能美容养颜,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褚善儿咽了下口水,她是真的很想吃!
而且这本来也是给她自己准备的呀!
“呵!”墨景焕冷笑了一声。
据他所知,大多数女子都因怕长胖,每顿饭只吃半碗,只食些许肉,猪蹄这种玩意,几乎都不碰的吧!
“你笑什么?”褚善儿不悦的瞪了眼墨景焕,“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不知道的话,我让木槿来教教你规矩。”
“貌似你说的话比本王多吧!安王妃!”墨景焕将后面三字咬的贼重。
褚善儿哼了一声,直接扒拉饭碗不理睬墨景焕了。
木槿是出来教安王妃规矩的,可又没规定不能多教一个安王爷,反正都已经多了个温语蝶了。
墨景焕看着褚善儿咬牙切齿吃饭的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怕是把饭当他了吧!
一顿饭,在褚善儿的扒拉声中总算是结束了。
褚善儿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要不是有墨景焕在,她能更舒坦些。
“吃饱喝足,王爷慢走。”褚善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下了逐客令。
“刚吃完就要赶本王离开?”墨景焕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褚善儿。
“王爷事务繁忙,不能耽误时间。”褚善儿一脸正经的说了句。
“本王忙完了。”墨景焕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目光落在褚善儿的脸上,“你脸上的痕迹似乎又消散了一些。”
墨景焕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张方的声音。
“王爷。”张方站在门外,对着墨景焕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
“嗯?怎么去那么久?”墨景焕撇了眼张方,“从早上去到现在才回来,怎么,交给你的差事很难办?”
“回王爷,归老今日正好出城了,所以属下等了些时候。”张方道:“归老如今就在院子外头,说给您请了安后再去温姑娘那。”
“让他进来。”墨景焕道:“本王就在外头的院子见他。”
“是,王爷!”
“褚善儿,一起出去,这个人你日后怕是也经常会碰见。”墨景焕道:“本王只提醒你一句,莫要得罪伪君子。”
褚善儿秀眉微蹙,伪君子?
所以那归老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还不跟上?”墨景焕看褚善儿躺着不想动的样子,无奈的随手拽了把她,让她跟在了身旁。
“他是温语蝶请来的人?也是温家家仆吗?还是温副将故友?”褚善儿压低声音问了句。
“会,是她请来的人。不过他既不是温家家仆,也不是温副将的故友。”墨景焕道:“他是圣鹊门的长老。”
“长老?她竟然请得起长老?那还要你每月巴巴的传书让圣鹊门的门送药过来干嘛?她自己直接吩咐不就是了。”褚善儿有些不高兴的问了句。
她不高兴的不是因为温语蝶请得起圣鹊门的人。
而是不高兴温语蝶既然有能力,墨景焕又干嘛如此费力的去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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