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之前担忧大皇子的模样,又劝了两句。
“大皇兄莫着急,你若真着急了,岂不是进了对方的圈套。”
听着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语表面担忧,实际上幸灾乐祸的劝诫,大皇子脸色阴沉如墨,目光从几位皇弟身上划过,只觉得每一位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至于云北霄,他也怀疑过。
可这种怀疑在他心底闪过一瞬就消散了。
云北霄一个阉人没必要对付他。
除非,他已经投靠了自己的这几位皇弟中的一个。
可云北霄这样的人,连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大皇子都不屑投靠,又怎么可能投靠其他人。
而且云北霄是父皇信任的人,他只要不傻,就不会投靠他们这些皇子。
云北霄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面上始终淡漠,只悄然吩咐了人去查。
很快,就有东厂的人禀报道:“根据老人家提供的线索,我们查了官府备案,发现老人家的山头和百亩良田的确在半年前从老人家名下过到了庆国公世子身边长随张水的名下,只过了一个月,又过到了庆国公世子的名下。”
“来人,带庆国公世子!”
云北霄下令,同时吩咐东厂的人继续去查。
而大皇子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
谁都知道,庆国公是他的亲舅舅,天然就是他这一系的。
此事若说是他,他还能辩驳,毕竟他的确没做过。
可若是庆国公府……
“看样子的确和大皇兄没关系,大皇兄这下可以放心了。”
四皇子笑眯眯道,眼底的幸灾乐祸让大皇子看得一清二楚,和大皇子刚才朝他幸灾乐祸一模一样。
他心下不住冷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只是舍弃了个没什么要紧的皇妹,可大皇子这一下要是处理不好,就能被断掉一臂。
这件事还牵扯到了人命,又是陛下下令后,东厂的第一个案子,这要是做实了,庆国公府世子必然是要偿命的。
不然陛下刚才的圣旨就成了个笑话。
陛下绝不会想看到这个结果。
庆国公府,皇后的娘家,大皇子最大的依仗。
若是就这么折进去……
光是想想都令人格外畅快!
大皇子也能想到这些,而且他更知道,以庆国公世子的德性,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更重要的是,刚才查到庆国公府后,他隐约记起来了。
就在半年前,他的确听说过庆国公世子要在畿县建一个别庄的事情,那之后不久,他安排在京兆府的门生就找过他,说了有人状告庆国公世子强抢民女之事,他当时没放在心上,直接安排府中幕僚去解决了。
现在看来,当时状告之人,应该就是眼前这老者。
这件事重新翻出来,恐怕不止是庆国公府世子的事,就连他也得受到牵连。
大皇子越想脸色越是难看,悄悄和身边长随吩咐道:
“你去找庆国公,将这边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召集人手即刻进宫,东厂绝不能越过地方官衙和京兆尹审理案件的权利。”
同时,二皇子也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对身边长随吩咐道:
“去一趟右相府,让他等大皇子这边的案子差不多后进宫,想法子让陛下收回东厂成命。”
虽然看大皇子热闹看的开心,可他又不傻,东厂若真有这权利,今天是他看大皇子热闹,以后说不准就是其他人看他的热闹。
他能保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情,可他手底下门生众多,投靠的官员有些品阶低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认得,谁知道哪天忽然一把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东厂的这个权利,绝不能有!
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都悄然吩咐了身边的长随去安排。
案子还在继续审理,庆国公世子很快就被带来了,老者一见到庆国公世子,瞳孔猛地睁大,指着他就道:
“是他!就是他!是他抢走了我的女儿!还我女儿!”
老者哭着就朝着庆国公世子扑了过去。
短短半年时间,山头田地被抢,儿子被打死了,女儿也被抢走了,老伴经不住打击死了,全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寡老人。
如今看到罪魁祸首,如何还能忍得住。
“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我可怜的翠儿……”
庆国公世子正在和人喝酒忽然被抓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见有人往自己跟前扑,立马就道:
“你找死,什么翠儿花儿的,来人,给本世子将人拿下,胆敢袭击本世子,本世子要他死!”
他醉醺醺地摇晃着,压根就不怕,指着围观的一众人就道:
“区区贱民,也敢告本世子,本世子亲姑姑是当今皇后,亲表哥可是大皇子,未来的皇帝!啊,你是说翠儿吧,本世子想起来了,半年前本世子是纳了个叫翠儿的,可那贱人竟然敢咬上本世子,本世子直接让人将她打死喂了狗……”
极其嚣张的话语自庆国公世子口中喊出。
哪怕是面对着诸多围观百姓,他也丝毫不惧。
就像他说的,区区庶民,他动动手指就能按死的存在。
可当他看到坐在正前面的云北霄时,整个人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喝的晕晕乎乎的脑子稍稍得了一丝清明。
“督、督公?”
该死,怎么会是云北霄这疯子!
他缓缓抬头,看到了云北霄头顶明晃晃的‘东厂’几个字,顿时腿都软了,余光又看见旁边站着的大皇子等人,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我杀了你!”
老者怒吼着朝着庆国公世子扑去,一下下地朝他厮打着。
四周的东厂之人,没有一个人去拦。
全都震惊于庆国公世子刚才的话。
也有心不去拦,让老者好歹发泄一下心中怒火。
好半响才拉开了老者。
案子还没审,庆国公世子就因醉酒全都招了。
很快,负责去查的东厂之人也过来禀报。
“根据老者所报,属下等查到,半年前这位老者的确有在畿县以及京兆尹报过案,只是当时的畿县县令不敢受理,让人驱赶了老者,京兆尹倒是接了案子,却根本没查,转头就有京兆府尹手下官员将消息报给了大皇子,由大皇子府上幕僚陈英生亲自前往京兆尹处理此事。
之后老者被指认诬告,当场打了五十大板晕死过去扔到了乱葬岗,老者侥幸捡回一条命,前段时间伤势刚痊愈一些,便来京城寻找机会继续讨公道……”
案件到这里就已经明了。
云北霄当即就下令,将庆国公世子押入大牢,参与此事的一应所有人全部死刑。
大皇子早在庆国公世子被押来时,就知大势已去,让人立马去通知了当初处理此事的陈英生做好准备。
陈英生也很快被押来,直接供认不讳,一力承担。
说是自己不受大皇子重视,听闻庆国公世子的事情,就自作主张要替大皇子分忧,整件事从头到尾大皇子压根就不知道。
就在东厂门口如火如荼审案的时候。
庆国公接到大皇子的消息,立马召集人手进宫面圣。
同时,庆国公夫人也着急忙慌进宫去见皇后。
其他各皇子党羽的官员也在庆国公世子醉醺醺招供后的第一时间,直接进宫面圣,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东厂权利本就过大,绝不能再多一个可以越过地方府衙,京兆尹等衙门受理案件的权利,否则,就是所有官员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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