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星红着眼眶,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她很生气,气到浑身发抖,身后的男人揽着她的那只手用力箍紧。
他想拉走她,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可是叶挽星却不肯走。
冰凉细软的手用力反握住他温暖的手,让他别担心。
妇女眼看说不动叶挽星,身边的季家三少、季家主母和季家集团的掌舵人,像三个大护法一样站在她身后。
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她突然就蔫了下去,“叶挽星,娜娜的确不对,阿姨跟你道歉,放过她吧,行吗?阿姨就这一个孩子。”
她边说边哭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哭,因为没有了希望,人总是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会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内心。
“抱歉,阿姨,我不能答应你,我的确想过算了,可是阿姨,你真的了解你女儿做了什么吗?”
叶挽星递给她一张纸巾。
妇女接过来,没说话。
“你女儿上小学时,污蔑老师虐待她,说自己耳朵被打到失聪,害老师被开除,到现在只能在街边卖油条包子。”
叶挽星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房子门口被很多人泼红油漆,墙上喷着畜生两个字。
“这个老师他的父母就是普通农民,他努力念书十几年,成为了让村里人都骄傲人民教师,结果让你女儿毁了。”
叶挽星又翻出一张照片。
“这是你女儿第一天拿到驾照,被交警拦下来,恶意拖行交警七百米的照片,现在这个交警已经去世了。”
叶挽星越说越气愤,“因为拖行和挤压导致交警肾脏严重受损,全身粉碎性骨折,四十几岁人就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为了给我造谣,和网红铁头联合起来污蔑季老师,造谣我怀孕,还被包养。”
“那不是我女儿干的,是那个男网红干的,怎么能算在我女儿头上呢?”妇女急急地辩解。
“铁头的团队投资人就是你女儿,这是警察调查之后的结果,你觉得警察会骗你吗?”
叶挽星全程条理清晰,这让姜娜娜的妈妈感觉到害怕。
她女儿干的这些事儿,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本以为都会被掩埋的事情,突然又被翻出来了,这下真的让她没了指望。
“阿姨,姜娜娜是被刑侦总队带走的,她涉及的案件不仅仅是造谣诽谤这么简单,更何况她已经成年了。”
叶挽星提醒她。
“我知道,但是只要你肯原谅她,跟警察求个情,我这边稍微操作一下……”
叶挽星笑了,“阿姨,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是因为我以为你不知情,但是现在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转身准备走。
姜娜娜的母亲在后面喊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恶毒!”
叶挽星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你女儿的前途难道比不上别人的尊严和命吗!”
她是吼出来的。
除了在戏里,季听澜还从来没有见过爆发力如此强大的叶挽星。
这一刻,她不再是一只小猫咪,更像是一只豹猫。
生活在郊野灌丛里的隐藏王者。
姜娜娜的妈妈果然被吓得不轻,再也没说一句话,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大伯母给叶挽星竖起大拇指,“绾绾,恭喜你找到勇气。”
叶挽星笑了下,其实她现在腿脚都是软的,是被气的。
“大伯母,大伯父,我就不送你们了,我带绾绾回房间休息一下。”
季听澜心疼地搂住叶挽星的腰,因为太过激动,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行,你快带绾绾回去休息,就别操心我和你大伯父了,两个加一起都一百多岁的人了。”
大伯母知道现在叶挽星需要季听澜陪在身边,便也没要求陪着她。
季听澜把人带回房间。
王制片在一旁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这叶老师过完新年之后,好像开了挂一样,和以前性格大相径庭。”
严导给了他一拳,“怎么,叶老师性格不好吗?多和气的人,你见她跟谁红过脸?”
“大哥,你打人很疼不知道吗?”王制片吃痛的吐槽。
“你手里有没有女主角性格特别有张力的剧本,挑一个出来,我来导。”严导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是做偶像剧吗?偶像剧还要什么性格张力。”
“之前是因为新人里挑不出演技太好的演员,现在这不是现成的吗?而且我始终觉得叶老师太紧绷了。”
严导思索着。
“也对,今天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冬眠的蛇最咬人。”王制片笑道。
“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恶事做多了,总会招惹上惹不起的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
季听澜把叶挽星带回房间,便把她一直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
大概刚刚情绪太激动了,这会儿太阳穴突突地跳。
季听澜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金灿灿的包装纸。
撕开糖纸,放到她的唇边,“吃颗糖,能缓解情绪。”
叶挽星张开嘴,把糖果含在嘴里。
是酥糖,她很喜欢的花生酥。
她边咀嚼边担心,刚刚她这样会不会让季听澜厌恶。
“季老师,我刚刚那样骂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叶挽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刚刚骂人了?”季听澜挑眉。
“骂了呀,虽然没带脏字,但是一点儿都没耽误骂人。”叶挽星抿着唇。
“他们母女的行为已经不能算人了,绾绾,你刚刚做得很好,不过下次交给我来处理。”
季听澜肯定道。
叶挽星倏地抬起头,水眸迎上季听澜那双墨色的坚定眸子。
以前她被人欺负时,回到家还要再被叶妍打一顿。
这是第二次有人告诉她,她是可以告状的。
第一次是文先生说的。
她记得出了鱼酷事件之后,叶挽星去闲庭公馆找文先生。
文先生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高兴你受了欺负之后知道找我告状。
鼻尖被季听澜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有点儿痒。
“在想什么?”季听澜语气温润。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有人撑腰的幸福。”叶挽星笑容清甜。
“刚刚如果那个女人再乱说话,不用我出手,大伯母就能教她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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