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儿不仅姿色不凡,声音也是娇柔清脆,如泉水叮咚,甚是抓耳。
是时,灵仙儿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刚刚还清冷矜持的一张小脸,登时就染上了嫣然迷人的笑意。
她朝我身后用力挥手,随即提起裙裾,仿若翘首盼了许久一般,欣喜万分地踏雪疾步而去。
我侧身回眸,眼看着灵仙儿跑到魏驰的身前,喜滋滋地从他手里接过箱笼,言笑晏晏地朝我这边的马车指过来说着什么。
于世走到我身旁,破天荒地大方了一回。
“反正车里有位置,又都顺路,就载他们一程。”
于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魏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清楚。
行啊,今日倒是要瞧瞧魏驰对这个灵仙儿有什么不同。
看看这个灵仙儿有没有本事,让我把一坛子老醋都喝了。
“行啊,就听侯爷的。”
我转身和于世先行上了马车。
很快魏驰扶着他的小美人儿掀起车帘走了进来。
长生公公和锦鲤在外面赶马车,车内便坐着我们四个人。
魏驰生疏又客套地同我道谢:“今日多谢岁兄通融,若只是本宫其实走着回番馆便可,无奈天气冷寒,不好冻到本宫的仙儿。”
哎呦......
这话听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还本宫的仙儿!
我双手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魏驰,端的自然也是谦谦公子该有的亲和。
“无妨,拉车的又不是在下,是在下的那两匹马。”
“两匹马拉六个人着实辛苦,回头殿下别忘了送点草料来。”
带个美人故意来酸我,还想占我便宜?
他想得美。
魏驰点头笑应:“那自是当然。”
这时,灵仙儿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殿下”,魏驰的视线就从我脸上移开,落在了灵仙儿那张清丽娇俏的面容上。
“何事?”
魏驰的声音少有的温柔,说话时眸眼都是噙着笑的。
灵仙儿看着魏驰羞答答地低头道:“没什么,只是仙儿等了殿下一整日,见到殿下开心的,便想唤一声殿下。”
我斜眼偷偷白了灵仙儿一眼。
当我和于世是空气吗?
演得也太假了些,跟本公主当年当细作时比,简直差远了。
魏驰姿态随意慵懒,双肘搭在膝盖上撑着上身,一只手时不时地摆弄着拇指上的龙纹玉扳指。
他侧头看着灵仙儿道:“昨日下了雪,今日天气甚是冷寒,在番馆等着本宫便是,何必出来挨冷受冻。”
灵仙儿摇头,眸眼灵动又单纯。
“仙儿就是想早点见到太子殿下,只要早点见到太子殿下,再冷的天,仙儿心里都是暖暖的。”
哕!
真肉麻!
这么恶心的情话都说得出口。
只听灵仙儿又说:“而且,仙儿今日还做了殿下最爱吃的菜呢。”
魏驰还有最爱吃的菜?
我偏了下头,努力想也没想起来。
他怕人下毒,吃什么菜都是那么几口,从不多吃。
我在睿王府观察那么久,也没见他喜欢吃什么,后来自然也没问过。
魏驰抬手宠溺地摸了摸灵仙儿的头:“仙儿甚是懂事。”
话落,魏驰看向我和于世。
“今日不曾想又打扰了岁兄和于侯爷,二位不如到本宫的院子里用晚膳如何?正好,本宫的友人也来到了洛安城。”
于世答得痛快,语气不冷不热:“盛情难却,那就先谢魏太子的好意了。”
于世这家伙巴不得我再多吃几坛子醋,好早点对魏驰死心。
魏驰转而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的答复。
我笑道:“在下就不去了,今晚,跟十殿下约好了要去吃花酒。”
于世转头问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冷脸看向他:“本世子需要事事跟侯爷报备吗?”
于世皱眉,转而又回绝了魏驰:“那就改日吧。”
魏驰笑了笑,未再言语。
只是......他却看着我摆弄起手上的玉扳指来。
龙纹扳指本该套在大拇指上的,魏驰却将其摘了下来。
他一手拿着扳指,另一只手的中指则在扳指套中来回穿插摆玩。
奇奇怪怪的小动作将我的思绪带偏,让我不由联想起可怜的橘子来。
随后又想起梦里自己变成水果后,被他揉捏在股掌之间,最后变成了一滩稀碎的果汁。
我微微闭眼晃头,晃散了那些乌七八糟的画面。
怎么就能想到那些呢?
我瞥了一眼魏驰的手,掀起眸眼时正好对上魏驰那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的目光。
魏驰取下玉扳指,煞有介事地问我:“不知岁兄是相中了本宫的这枚扳指,还是相中了本宫的手,又或者.......相中了别的,为何这般目不转睛地瞧着?”
话落,魏驰还当着我和于世的面欣赏了一眼自己的手。
一旁的灵仙儿在旁娇娇柔柔地赞道:“殿下的手修长匀称,骨架极佳,自是比扳指要好看的。”
魏驰又看向我,挑眉询问方才的答案。
如今勾引人的骚话都说得这么隐晦了,真有他魏驰的。
可谁不会呢?
我扯唇笑道:“魏太子手上的扳指玉质不错,看样子......水头极足呢,甚是抬人,谁戴上都极显贵气,在下瞧着很是喜欢呢。”
魏驰脸上的笑僵了僵,转而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灵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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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驰番外篇(12)
赵书亦提前来北臻一事,魏驰本是欣喜的,可还是不免感到疑惑。
“再过不久,便是年末除夕,赵兄何不待年后,同蔺府的蔺小娘子一起来北臻?”
赵书亦放下手中的茶盏,拱手恭敬回道:“回太子殿下,文渊想着殿下独自在北臻过年,未免孤单寂寞了些,便想着早些过来,陪殿下一起过个除夕。”
闻言,魏驰欣慰浅笑。
“不愧是赵兄,心思总是这么体贴细腻。以后若是娶了妻,也定是会疼人的夫君。”
“只可惜,本宫的母妃也没生个公主妹妹,不然定要将妹妹许给你。”
赵书亦略显羞涩地摇头笑了笑。
“殿下谬赞,文渊不足之处尚多,哪有殿下说得那般好。”
魏驰和赵书亦又聊了片刻,便亲自陪着赵书亦来到了客房的门前。
“路上颠簸,想来赵兄也定是乏了,待一会儿长生和玄掣烧好水,泡个热水澡早早歇息,你我兄弟二人明日再聊。”
魏驰转身欲走,赵书亦却突然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敢问南晋世子可也是住在这条番馆街巷?”
魏驰顿住脚步,眉头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他回身看过去,冲着赵书亦淡笑颔首:“是。”
赵书亦眸光微动,面色闪过一丝犹豫,须臾,又鼓起勇气地问:“不知,南晋世子住哪个院子?”
魏驰默了一瞬,似笑非笑的眸眼看着赵书亦。
“赵兄为何问这事?”
赵书亦谦和回道:“文渊明日想寻个时辰去拜访下,毕竟,之前承蒙岁和公主安排的车马和侍卫护送,才得以顺利回到东魏,自是该送礼拜谢一番的。”
魏驰脸上笑意不改。
“可她现在是岁峥,你这礼物送到岁峥那里,未免......于理不合。”
“更何况,她之前可差点害你丧了命,赵兄何必谢她。”
赵书亦笑意温和。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当年之事,想来她也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
“文渊不想只以一件事来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处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换做文渊,或许也会跟她一样,为了保命,为了至亲,而选择杀人。”
“殿下放心,文渊自会想好说辞,不会坏了殿下的事,更不会挑明岁峥的真实身份。”
魏驰若有所思地颔首:“好,明日让长生带你去。”
“多谢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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