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珍喊我过去,“宁帅回来了,施小姐。”
我说,“去哪儿?他卧房我不去。”
“前厅。”
“他今天下班这么早?”
我惴惴去前厅,还没走进门,便听见对话声传来。
“这护身符没有问题,上面的清香是清热祛火的药草泡过的,对您的身体无碍。”苍老的声音疑惑沧重,“可是,宁帅,您为何会有中毒迹象呢,肺寒迹象加重……”
叹息声传来,“该是查一查三餐饮食,万万不可再抽烟,更不可受寒,当初的寒毒对您的肺部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您的身体……”
绣珍似乎不让我偷听,从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兀然出现在门口。转头看了眼绣珍,她公事公办示意我进门。
难怪宁乾洲让她盯我,这女人不仅对宁乾洲忠心耿耿,还跟判官一样心眼多,见风使舵。听说她最近被提拔了,都快赶上卜远游了。
我盯她一眼,转头走进厅堂,便见那名治愈热毒疹的老中医正坐在沙发上。
宁乾洲坐在另一侧,军外套敞开,露出板正军衬衣。大开大合的坐姿,靠在沙发上,俊朗如霜的面庞凝重肃穆。
老中医表情也很凝重,手中拿着我做的护身符,摸着花白的胡须,谈话戛然而止。
宁乾洲视线锁住我。
我在安全距离内止步,“叫我来做什么。”
他微微转脸。
卜远游端着一份精美礼物上前,“前阵子,统帅的朋友去国外,特意帮施小姐定制了一枚指环。”他打开,指环简约漂亮,净面抛光,特别明亮璀璨。
“把你手上的婚戒取了。”宁乾洲指了指我。
我下意识攥紧了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是纪凌修给我定制的,也是他亲自设计的,更是他给我戴上的。
“取了。”他不容辩驳。
我不取,将手攥更紧。
众人见状,陆陆续续离开。老中医神情凝重,凑近宁乾洲低声交代了几句,让他一定要戒烟酒,按时喝药,方才拿起挎包,匆匆离开。经过我身边时,我下意识往旁边站去,跟老中医拉开距离。
等前厅只剩下我跟宁乾洲,他以一种上政治课的口吻沉声。
“施微。”宁乾洲说,“你知道‘做我的女人’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我脸色苍白,没吭声。
“取了。”他迫视我。
我不。
“取了。”他指了指,似是最后一次警告,“若是不取,我不奉陪这场戏。”
“怎会有你这种无耻之人。”我低声,“不答应你,你就拿人性命威胁。答应了你,你又得寸进尺……”
“这叫得寸进尺?”宁乾洲笑了声,懒得再废话,“你还是没懂‘做我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这样愚钝。”我低声,“属实不想懂。”
瞧他眼底急聚怒意,怕激怒他又用什么恶心法子威胁我,这样对抗下去我会吃亏。我思索着黎莞那番话,琢磨宁乾洲对什么样的女人没抵抗力……
于是用上次的办法,开始掉眼泪。毕竟我很少在他面前哭,被他囚禁四年,我永远用笑脸恶心他,出来以后,也是冷脸抗拒他。
我撇着嘴,掉着眼泪,在他犀利森然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来到他面前,硬着头皮扯了扯他的衣袖,服软道:“你别吼我,你吼我,我就想犟嘴……”
“我真的很怕你……”我说,“给我点时间……”
我透过泪眼观察他的表情。
他无动于衷,“摘婚戒。”
我流着泪,“这戒指戴了好多年了,一时半会儿取不下来,它卡在手指上。不信,你试试……”
我把手伸给他。身子日益消瘦那会儿,这戒指总松动,我找人收紧加固过,确实不易取。
他观察我表情。
“你这么介意吗。”我继续服软,“那你以前咋不说呢。”
他不露痕迹,“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
“统帅……”卜远游从外面走进来,他看了我一眼,不方便开口,“急事。”
宁乾洲起身,慢条斯理军纽扣系整齐,方才往外走去,似是觉得我不懂,他止步伫立片刻,回身冷冷看我,眉峰微凌,“别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纪凌修’三个字。”
我没吭声,目送他离开。
从答应做他女人那刻起,他便有了宣示主权的权力,有了对我私人感情干预指摘的身份,开始对我提要求……
以前身份不对,没资格管我。而现在,他有了。
这种感觉比以前更窒息。
我约黎莞一起去银匠铺,将匠人把纪凌修送我的钻戒打磨成宁乾洲送我的款式,我守在一旁等着。
黎莞看着外面守着的警卫,“施小姐,你到哪里都有那么多警卫保护,我跟你走一起,都感觉有面儿。”
“不觉得瘆人么。”
“被人这样保护,说明身份尊贵。我最近跟你走得近,贤风过问几回,问我跟你都玩了什么,让我别教坏你。”她娇笑得意,“说,宁帅亲自教你。”
她握着我的胳膊,“我沾你的光,贤风来我这里都勤了,把另外几个女人可气坏了。”
“你帮我找女人的事情,他知道么。”
“没提找女人的事情,此事,只有你我知晓,我找到的那个尤物,她还不知要勾引的男人是谁,钱给到位了,她就办事。”黎莞谨慎,“我懂规矩,您放心。贤风问起,我只说,您问我房事技巧……”
她掩嘴笑,“所以,贤风才说让我别教坏你,你的老师只能是宁帅。”
我看着外面守着的绣珍,她一身飒爽军装,警惕环顾四周。真是麻烦啊。绣珍是女人,心思很缜密。我跟黎莞的一举一动,她都盯着。
宁乾洲必然晓得我频繁跟黎莞一起逛街,该摸底的事情,他也都摸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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