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宁躺在地上,气息急促不匀,真害怕他下一秒就噶了!
林婠婠盯着那酒盏,闻了闻那残液流,这酒里应该没毒。
这船上都是他的人,该不会是他们中间有内鬼想要刺杀他吧?
若任由他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他的这些侍卫,包括她和文铮说不定都得陪葬。
眼看着他不断抽搐的手指,林婠婠根本来不及犹豫,抓住他的脉搏探了探,又仔细观察了他的口鼻,果断从包里掏出了一枚药丸,掰开他的下颌,就给他喂了进去!
屋内的两个侍卫顿时反应过来,锋利的寒剑指着她的脖子,“大胆!”
耀宁脸色惨白,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不停地咳嗽,试图把吞进去的药丸给吐出来。
林婠婠这时才注意到房间外面,守着十几个侍卫,全副武装,只要耀宁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她便会毕命!
耀宁冷冷地看着她,原本邪魅的脸愈发扭曲,歪着头愤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婠婠背脊沁着了一层薄汗,“殿下,你让他们都离远点,你需要新鲜的空气,把窗户都打开,把那香都给灭了。”
刚刚给他喂下的是‘九转还魂丹’,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效,还能强身健体,是她这次离开之前,按照父亲那本手记专程炼制的。
真是便宜他了!
或许是药丸起到了一定的疗效,耀宁的抽搐已减缓下来,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一阵清新的海风吹散了船舱里的香气,他的神色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
他紧紧攥着林婠婠的手腕,起身坐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你这药还有吗?把方子给孤写出来!”
他这是旧疾,一般不会轻易诱发,除非有人已知晓他的秘密,并加以利用,他是南狄的储君,被自己人算计到这个份上,真是可悲可叹!
林婠婠脑袋嗡嗡作响,浑身血液冷凝,真是农夫和蛇,她就该放任他死在这船上!
说罢,耀宁势要得到她袖袋中的药丸,一只大手直接朝她探了过来,林婠婠惊得连滚带爬退开了几步。
“来人!拿下!”
侍卫一拥而入,全部都冲向了林婠婠和文铮。
“蠢货!把今夜给孤燃香的人,拿下!”耀宁面容阴沉,双眸带着猩红。
这条船上的人本就是他的心腹,可香料还是被人动了手脚,可见这背后之人,在他的近侍中安排了细作!
很快,一个婢女被拖了进来,“殿下,要审吗?”
“杀了,丢到海里喂鱼!”耀宁神色冷漠,双眸中除了狠戾全是不屑。
只听一见惊呼,那女婢被一刀刺死丢进了大海。
“殿下,这两个大夏人呢?也要处死吗?”
耀宁冷冷地扫了一眼林婠婠,语气虚弱,“你不肯把此方献给孤?”
林婠婠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轻声答道,“殿下,刚刚那药丸确实有一定的疗效,但并非最佳效果,你这旧疾其实可以根除的,可需要好好调理,用特制的药才行。”
眼看耀宁有所好转,可她一颗心直直下沉。
他性子残暴,对待背叛自己的人审都不愿意审就直接杀了,若是知道文铮根本不会制造火炮。
那文铮哪里还有命活?
她必须吊着他!
耀宁半眯着眼眸,审视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你果然是医者?你们大夏的大夫医术都如此高超?”
他这旧疾已有数年,他一直在暗中寻药,都未有人敢说可以彻底根除,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还敢口出狂言?
林婠婠知道他生性多疑,思忖片刻,忙道,“回禀殿下,我偶得到了神医谷李回春的点拨,所以疑难杂症略懂得多些!”
闻言,耀宁看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复杂起来。
神医谷颇为神秘,李回春的名字在大夏如雷贯耳,哪怕在南狄也被医者们奉为圣手,要想得到他的点拨,除了资质极佳,还得有一定的机缘,否则难如登天。
刚才他服下的药丸却又神效!
他眉宇微蹙,已信了大半,幽幽地看着她,“哦?那你为何选他这么个男人,心甘情愿做他的外室?”
忽然点到文铮,他羞得满脸通红,他这么就配不上了呢?
林婠婠也是一怔,随口胡诌,“我是罪臣之后,身份有瑕,他是我恩公,所以才会......”
耀宁神色肃然,可再看她的眼神俨然已放松了警惕,自以为触碰到了事情的真相。
耀宁轻蔑地看向文铮,“苏公子,你到底会不会画?”
文铮压下怒火,“如何不会!”
他想起早些年,舅父带着他参观火炮制作时的场景,撩袍,提笔,就随意画了起来。
流畅的线条,干净利落的落笔,火炮的部件很快便跃然纸上。
林婠婠瞪大了眸子,专注地看着文铮,手心早就捏了一把汗,不敢相信他真的给画了出来!
文铮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忽地收笔,虚张声势,“殿下如此猜忌,就算我想效力,恐也无力施展......”
耀宁面无波澜,半晌,不禁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大夏人,果然有真才实学,孤必当重用!此番深入大夏,满载而归!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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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时,傅羿安瞭望眼前。
海风轻拂,风中夹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海面泛起涟漪,倒映着大片大片的红霞,喧哗渐渐褪下,一艘艘渔船安静地停泊靠岸,只剩下桅杆上的旌旗呼啦作响。
这是琼州的海港。
傅羿安微微侧目,“赤羽,你确定是苍伯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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