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愣。
那严颜不是守的挺好吗,怎么还会被人弹劾?
但是看牛亶那自信的模样,似乎又不像是没事找事啊。
“此是物证!”
当牛亶将之前刘备写的劝降信,张明写给严颜的信,以及之后张明和严颜之间互相送礼的详尽情况,全都呈给刘璋之后。
肉眼可见的,刘璋神色震怒。
“大胆严颜,他这是要干嘛?!”
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巴郡太上严颜,和汉王私通,收受财物,意图叵测!
最重要的一点是!
连江州城中的百姓,也都认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投入汉王的怀抱。
不管这封信和那些详细情况,到底是真是假,刘璋此时都已经认定,严颜必然是出了问题的!
否则不可能连百姓都有如此言论,这对一个统治者而言,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至于这信和证据,以及百姓言论从何而来,刘璋压根就没有考虑,而满朝文武之中,真正担心严颜的人,也几乎没有。
这些人想的是,若是将严颜扳倒,对于自己一派,到底是利是弊?
而这,就是张明对人心的把控,俨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作为常年身居高位的刘璋,第一反应就是怒极攻心!
根本懒得去派人查证这些消息,略一思量,就连连拍打龙椅,怒声道:“来人,速将严颜拿回成都,听候发落!”
“陛下且慢!”
但人群中,黄权作为益州系领袖,当然不能容忍益州本土名将严颜失势,朗声道:“严颜镇守江州,至今未丢,此信来历,是否需要详查?”
黄权本以为,他这么说了之后,刘璋能够冷静考虑。
不料怒火中烧的刘璋,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证据直接朝他扔了过来。
“详查?”
“黄权,你自己看看,这还用查吗?!”
“全城皆知的事情,还是说,现在就朕不知道吗?”
黄权愣住了,他也不知道啊。
但刘璋盛怒之下,他也不敢乱开口,只得默默捡起那些证据,细细查看了起来。
然而他越看越是心惊,这上面说的许多,几乎都是铁证啊!
不过他还不肯放弃,见刘璋说不通,又看向牛亶。
“牛司徒,不知这些证据,你是从而得来?”
牛亶站立得笔直,丝毫不怵,目光如炬地锁定在黄权身上,声音冷厉且不带一丝情感。
“黄司空,我当然有我的渠道。”
“怎么,陛下说的话你是没有听到吗?”
“难道这些铁证如山的事实还不足以证明严颜的罪行吗?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隐情不成?”
牛亶的嗓音中带着一抹讽刺,并且上升到黄权本人,让黄权的面色不由自主地一紧。
其实这证据,就是张松差人偷偷丢进牛府的。
也就是说,牛亶也不知道是谁交给他的,但是这并不重要。
他是曹操的人,说白了,益州越乱,对他越好。
更何况严颜是益州系,孟达是东州系。
只要主将严颜倒了,作为副将的孟达自然就可以接替严颜的位置,因此这证据不管是真是假,只要牛亶收到了,就一定会在朝会的时候,拿出来弹劾严颜的。
反正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
此时,蒯越也站了出来,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在蒯越心中,一直有三条路。
第一条,扶持刘璋,如今刘璋称帝,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位。
第二条,刘璋若是垮台,他可以顺势倒向刘备,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可以说是为了刘备。
第三条,一直掌握在他手中的刘琦就是后手,最后他一切的所作所为,全都能推到刘琦身上。
因此,严颜这事,本来和他荆州系关系不大,但能踩一脚本土士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黄司空!”
环视了一周,确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里之后,蒯越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证据我也看了,完全没有造假的意思,与其派人去查,打草惊蛇,还不如直接将严颜召回成都对峙。”
“否则一旦走漏了风声,严颜提前叛逃,那时如何是好?”
“而且你这么极力为严颜辩解,难道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蒯越的话语更添了几分挑衅,使得黄权感到双重压力。
他知道,任何一个回答都可能成为他们口中攻击的武器。
黄权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镇定,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和:“牛司徒、蒯太尉,拜托你们想一想,若严颜当真要降,那刘备兵临城下的时候,直接降了便是,又何必等到现在,多此一举呢?”
“而且此中疑点重重,我们是否应该详查清楚,毕竟冤枉一人不可,放过一人也不行。”
“尤其是,那躲在暗中,挑起百姓舆论之人。”
“以严颜在江州多年的贡献,要说无人在暗中挑拨,百姓是断不可能如此的,因此是否应先行查明真相再作定夺?”
牛亶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黄司空,当时没有投降,不代表现在不想投降!”
“莫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至于百姓,你怎么知道,不是严颜让人去传的呢?”
蒯越也不甘示弱,补充道:“罪证确凿就是确凿,黄司空,你又怎么知道,严颜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朝堂上的空气仿佛凝固,原本松动的刘璋,这一下又坚定了起来。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严颜真降还是假降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有自己想要获取的权益。
严颜之事,也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只有刘璋,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主意。
黄权的话他不是没有完全听进去,他也知道严颜,有一点他是相信的。
那就是严颜本人如果真是想要投降,完全没有必要煽动民心,他直接降就行了,以他在江州的威望,百姓不可能不相从。
可是这些证据中,有大量百姓证词,反倒让他有些怀疑。
搞不好,这背后真有人在暗中煽动。
事实上,刘璋难得聪明了一次,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这隐藏在暗中煽动民心的人,正是他亲自派去的军司马法正。
不过他不知道,有一人却是知道。
就在此时,张松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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