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今日才发现自己是这样了解雨灵公主,在见到她后,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认出她不是雨灵公主。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了解酒儿,所以对与酒儿长得一般像的雨灵公主的外貌身形也很了解。
她躲在窗外,见到雨灵公主不对直接跳了出来。
“宋橘,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将宋橘吓了一跳,樱落这时正走进来,赶紧将陆苓往外面拉:“陆小姐,你怎么进来了?我家殿下不想被人打扰。”
陆苓挣扎着:“那不是雨灵公主,是宋橘。你快放开我,你难道连你们自己的公主都不认识了吗?”
樱落:“陆小姐,这不关你的事。”
陆苓不肯放过:“宋橘不是已经跟我哥哥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雨灵公主去哪里了?”
陆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宋橘在这里,那跟陆槿离开的人是谁?陆槿不可能有没有带上宋橘都不知道,而且见宋橘的样子,她并非被迫,她又怎么会愿意呆在这里?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要对我哥哥不利?”陆苓喊,“我要去告诉皇上——”
陆苓的声音太大,樱落将她的嘴捂住。
陆苓惊恐地看着她,她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自己这次是一个人翻墙进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如果将自己杀了都没有人知道。
眼看樱落要将她拖进去,她双手乱抓,用力挣扎。
樱落将陆苓拖回房中,叹口气道:“陆小姐不要声张,这件事长宁侯知道。”
陆苓眨着眼睛看她,樱落见她不再挣扎吼叫,将她放开。
“我哥知道?”陆苓一脸问号。
樱落点头。
陆苓:“那……怎么会?为什么?宋橘在这里,那雨灵公主呢?”
樱落:“陆小姐只要当这里的是殿下就行。”
陆苓的脑袋转了又转:“雨灵公主不会是跟我哥离开了吧?”
樱落没有回答,陆苓又看向宋橘,宋橘同样没有否认。
雨灵公主真的跟自家哥哥离开了,可是他们两不是不合吗,到御澜山庄的那天都差点打起来。
所以他们两到底是合得来还是合不来?而且他不是喜欢宋橘吗?
陆苓皱起眉头。
“我哥和公主去哪了?”她问。
樱落摇头:“这件事不但与我家殿下有关,还与长宁侯有关,希望陆小姐能瞒住此事,不能让他人察觉。”
陆苓:“我可以不跟别人说,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
这时外面突然来人通报说李瑶来了。
樱落让人回话就说公主已经睡下,可是李瑶不肯走。
陆苓不耐烦的看外面一眼,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你叫什么?公主都已经睡下了,我都要离开了。”陆苓对李瑶道。
李瑶见到陆苓就皱起眉头。
“我是来看望雨灵公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李瑶道。
陆苓:“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那日定要与公主比射箭,公主就不会受伤,现在却说来看她,你是真心的吗?”
“大家都知道你喜欢育王,但是育王喜欢雨灵公主,你就是嫉妒她。”
“你——”李瑶被气得不轻,“你胡说。”
陆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你敢说你没有故意为难雨灵公主?”
李瑶:“我不跟你争,雨灵公主既然睡下了,那我改日再来。”
雪宝没有带着酒儿的人拦截到贺清,但是它自己被贺清给抓了,还让贺清带路,让它带他去找酒儿。
他收到了陆槿的信,信中没有明说雨灵公主就是酒儿,可贺清收到信后立马赶了过来。
酒儿与陆槿已经踏上了回御澜山的路,中途休息,陆槿去河边取水,酒儿独自等在马车内。
突然窗口的帘子一动,一个雪白柔软的东西落入她的怀抱。
“雪宝!”她高兴地喊,可突然感觉浑身无力,立马闭住气可已经来不及,下一瞬已经无力的倒了下去。
陆槿取水回来,看见贺清站在马车边,道:“贺前辈。”
贺清冷冷地应了一句。
陆槿看向马车,马车内安静得不正常,他赶紧跑过去掀开帘子,见酒儿倒在马车里面,旁边还蜷缩着消失了几天的雪宝。
他赶紧将她扶起来:“小酒。”
“她没事,身子虚了点,但死不了。”贺清道,“死丫头,命还挺大。”
陆槿眉头微蹙,“前辈检查她的身子也不用将她弄晕吧?”
贺清:“这样不是更加省事嘛。”
陆槿:“小酒醒来可能不会轻易放过前辈,两年前的事她还在记恨着,今日又将她放倒。”
贺清咂咂嘴:“两年前不关我的事啊,我都是听你的,你不能把责任都推给我。”
酒儿昏睡了一个时辰才起来,醒来时是在陆槿怀中。
“醒了?”陆槿抚着她额边的鬓发。
酒儿眨了眨眼睛:“刚才有人用了迷药。”
陆槿勾了勾唇:“是贺前辈。”
酒儿拧着眉毛缓了下,看向马车外面,陆槿现在在里面,那外面赶马车的就是贺清了。
她坐起来,抬腿往外面踢一脚。
外面哎哟一声,贺清没防备,险些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酒儿探出脑袋,对贺清大喊:“你还敢对我用药。”
贺清扶着腰:“哎哟,我的腰。死丫头,你不能这么没良心,是姓陆的那个小子让我干的,我是被他逼的,我也是受害者。”
酒儿:“他能逼迫你?你什么时候那么老实过?”
贺清:“那我也是为了救你的命,而且主谋是他。”
陆槿拉住酒儿:“我们不跟前辈一般见识。”
妆猎明日结束,到时候大家会一起启程回都城,所以酒儿需要赶在今日晚上回到御澜山。
陆槿只送她到御澜山脚下,另有人接应酒儿回御澜山庄。
贺清跟着陆槿一路。
分别时,陆槿嘱咐酒儿:“万事当心,不能再冒险,你可以随意伤别人,但是不能再伤了自己。”
酒儿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更何况我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在。”
陆槿抚着她的脸看着她,有些不舍得。
贺清看着他们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不过就两三日,立马又能见到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酒儿瞪他一眼,示意他住嘴,然后看向陆槿,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我走了。”她转身朝着御澜山庄而去。
酒儿回来了,宋橘就不能再现身,需要跟着陆槿一道离开。
樱落让人将她送下御澜山与陆槿会合,等她上了马离开,育王却从一处树丛后走出来。
“殿下,宋橘果然没有离开,一切都是长宁侯偷梁换柱,将雨灵公主哄骗了出去。”他身边的侍从赵平道。
育王看着宋橘离开的方向,目光里是白日见不到的阴鸷。
陆苓知道雨灵公主其实与陆槿暗中关系不寻常,对她更加亲近了些,再加上雪宝回来了,回都城的路上,她直接跟酒儿他们走在了一起。
一切都比较顺利,只是在回程的当天晚上,育王找到了她。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酒儿看了出来,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樱落在身边。
育王这才说道:“公主,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是有关你上次在宫中宴会中中毒之事。”
酒儿蹙眉:“荣贵妃不是已经查明了真相,是一个宫女所为,将本要下给李瑶的药端给了我吗?”
育王垂眸沉吟:“事实并非那样,说到底这件事还与我有关,是因为我公主殿下才中的毒。”
酒儿:“此话怎讲?”
育王顿了顿道:“其实那天下毒的是李瑶,她有意试探你是否能中毒。”
酒儿皱眉,疑惑地问:“育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是个人服了毒药都会中毒,这还用试探?”
育王:“公主应该知道怡阳公主的遗女酒儿。”
酒儿点头:“听说过,两年前她的身份被发现,后来死在了大京的牢里。”
育王:“就是因为这个,那酒儿是一个奇人,不但擅长医毒之术,而且百毒不侵。”
酒儿惊讶:“有这样的事?”
育王点头:“而公主与当年的酒儿长得有十分相信,李瑶怀疑公主就是酒儿,于是下毒试探。”
酒儿做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酒儿可是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死在大京,你们应该很清楚。本宫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我是酒儿的鬼魂我自己都不知道?”
育王:“本王也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公主是公主,当年的酒儿是酒儿,相距了两年多,又是阴阳相隔的两人,即使样貌再像也不能混为一谈。”
酒儿点头:“还是育王明白。”
育王:“可是,李瑶却想不明白,她那日用毒药试探了公主,导致公主中毒,后来荣贵妃查出来,为了保护李瑶,将此事瞒了下去。”
酒儿气愤:“荣贵妃竟然这般包庇李瑶,太过分了,她将我们惜山置于何地?”
育王抬手:“公主稍安,这件事因我而起,李瑶是因为我与公主走得近,心中怨恨,就想试探公主,所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在知道真相后,本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你。”
酒儿:“育王殿下,这怎么能怪你,都是李瑶的错,我初来大京才不过几日,她就这样怨恨。”过了会,她想突然才想起来,问,“育王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育王:“几日前,公主不是在射箭时伤了脸,我觉得此事蹊跷,就暗中派人调查,当时李瑶是与你最近,也是她邀你去射箭,所以我最怀疑的就是她。”
“调查中无意中听到了荣贵妃与李瑶的对话,荣贵妃质问李瑶那日弓箭上的手脚是不是她做的,还提起了上次宫宴上下毒的事,荣贵妃亲口说是李瑶所为。”
酒儿气愤难当:“育王可有证据?这件事本宫定不能善罢甘休,必须让皇上给一个说法。”
育王摇头:“我手上还没有证据,可如果公主想将真相说出来,我可以作证。”
酒儿:“如何作证?育王当时是偷听得到,而荣贵妃又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皇上如果知道了恐怕还会怪罪育王殿下。”
育王激动地站起身:“本王不在乎,只要公主想,本王可以不顾一切地帮助公主。”
酒儿向他走近几步,对他很是感激地笑了笑:“育王殿下相帮我,我心中很感激,可是我也不能害了殿下你。”
“今日育王殿下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怎么还能将你牵连其中。”
育王:“我不介意——”
“殿下,”酒儿打断他,“月肜知道殿下对月肜是真心实意,殿下的恩情月肜一定会记得。”
酒儿故意与他亲近,直接在育王面前称呼自己的名字。
回到都城是第二日下午,酒儿与陆苓分别,回了公主馆驿,到了馆驿发现贺清已经住在了里面,应该折腾地不轻,馆驿中的人见到他脸色都不太好看。
晚上陆槿寻来,酒儿将育王的事与他说了。
酒儿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陆槿沉吟:“李瑶下毒之事应该是真的,育王将此事告诉你,是想与你拉近关系,表明他是站在你这边,愿意护住你的,他想与你在同一条船上。”
两人一旦有共同的秘密,关系自然就会亲密很多。
酒儿:“可是他就不怕我真的去跟荣贵妃和李瑶对峙?”
育王虽然想与惜山和亲,可是酒儿现在并没有选定他就是和亲对象,他现在却将此事告诉她,就相当于跟李瑶闹翻了,如果自己最后没有选他和亲,那他就会落得两手皆空,将李瑶这个最后的底牌也失去。
贺清插嘴:“那你去跟荣贵妃和李瑶对峙了吗?”
酒儿摇头
陆槿:“他赌的就是这个。”
酒儿:“那不是亏了。”
陆槿笑了:“也不亏,这样吊着他挺好,他现在对我们有用。”
酒儿抿了抿唇:“接下来该如何调查?在御澜山庄我装鬼用迷幻药让李瑶以为我母亲复活,想看李正裳什么反应,可是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陆槿还没有回答,听到李正裳名字的贺清突然很是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酒儿记得以前在他面前提李正裳时,他也是这副表情。
酒儿看他一眼:“贺老怪,你干什么?你跟李正裳有仇啊?”
贺清摇头:“我跟他有什么仇,你们在调查他?”
酒儿点头:“他是司空府案的罪魁祸首之一,可是始终找不到他与司空府的交集在哪里。”
贺清吹胡子瞪眼地看她一眼:“为什么要交集?他既然是罪魁祸首,那就将他放倒就好了,只要抓在他的任何罪证都行,为什么要纠结于是不是与司空府的交集?难道跟司空府没有关系的罪就不是罪了?”
贺清这样一说,酒儿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对啊,为什么要纠结在他与司空府的关系上面,先将他扳倒再说,只要撕开一个口子,其它口子就好撕开了。
“可他有什么罪呢?”酒儿看向陆槿,“侯爷,你有调查出什么吗?”
贺清这时大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于是酒儿问他:“贺爷爷,你是有什么线索吗?”
贺清立刻笑起来,神秘兮兮地走到他们面前,低声说:“我知道他一个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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