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还是惜山公主,千金之躯,今日却被断裂的弓弦割伤了脸。
虽然酒儿握着脸看不见伤口,但流了那么多血,伤口必定不小,恐怕是要毁容了。
有人吃惊,也有人暗自高兴。
雨灵公主到大京后风头太盛,都说她容貌倾城,大京中都无人能比,可现在脸上多了道疤,看还有没有人说她倾国倾城,到时候恐怕和亲都没人愿意。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酒儿身上,没注意李瑶从酒儿身边跳开时的话,但荣贵妃忍不住蹙眉,看一眼身边的皇上。
她站起身着急的大喊传太医。
育王最先跑到酒儿身边,跟樱落扶着她离开,皇上对荣贵妃挥了挥手,示意他跟过去看看。
他让人将酒儿刚才使用的弓箭拿过来。
他拨弄着断掉的弦,不耐地将弓扔给一旁的陆槿。
“你最懂它们,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陆槿拿起弯弓看了看:“有人在弦上做了手脚。”
皇上脸上隐着怒意,打量众人一眼,然后站起身。
“好好的一个妆猎弄得这般乌烟瘴气,今日备弓箭的人杖毙,其他人该查的就查。”
他说要就离开了营地。
酒儿脸上划伤着实不小,太医看了直摇头,说可能会留疤,让她这段时间不要碰水也不能见风。
也是酒儿运气好,那断弦反弹的力道何其大,如果再偏几分,很可能会伤到酒儿的眼睛,恐怕眼睛都会保不住。
皇上离开后,大家也都散了开去。
陆苓跟着陆槿回来,听到说弓箭被人动了手脚,惊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暗算惜山国公主?”
青山抱臂:“大胆的人多了,游船的时候普通老百姓都敢行刺她,上次在宫中不是还有人下毒吗,最后却说是一宫女毒错了人。”
陆苓苦着脸:“这次她是伤了脸,万一毁了容,她该怎么办。”
她喃喃道:“雨灵公主也挺可怜的,在大京人生地不熟的,还总是被人暗算。”
陆槿脸色冷沉,看陆苓一眼:“苓儿,你先回去休息。”
“哥哥,要不你帮帮雨灵公主吧,她挺可怜的,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人保护她,还总是受欺负。”她想劝陆槿。
陆槿:“你先回去。”
陆苓以为他不肯,继续道:“雨灵公主有时候是有点不讲理,但她不是一个坏人,还是可以帮她的,你不要因为她长得像酒儿姐姐就怨恨她,她们不是一个人。”
“宋橘你都愿意留在身边了,雨灵公主只是帮帮她,你本事那样大,不是举手之劳吗?”
前几天还很排斥雨灵公主,即使再想逗玩雪宝也不愿意接近她,可现在却帮她说话了。
她的态度变得倒是快。
陆槿看着她:“知道了,你先回去。”
陆苓还想说,青山忍不住开口:“小姐先回吧。”
陆苓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太医说酒儿的伤口不能见风,她敷上药后就戴上了面纱。
等前来探望她的人都离开后,她问樱落:“外面怎么样?”
樱落:“大家对今日之事都有怀疑,大京皇上杖毙了今日管理弓箭的人,还让人继续调查。”
酒儿让樱落将院门关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樱落不解:“殿下,不是明日才开始吗?”
酒儿笑了笑,让她赶紧去办。
自己受了伤,有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要来看她了,如果再不给他制造点条件,她怕他冲动起来不管不顾。
果然,没一会陆槿就来到她的房中。
酒儿被他禁锢在腿上,任他检查伤口。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他带着怒意。
酒儿:“没事,一点小伤,不会真留疤的。”
“这叫小伤?”陆槿反问?
酒儿环住他脖子:“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就算我医术不行还有贺老怪和大师父,所以这点皮外伤真算不了什么。”
“你就那么笃定那根弦不会伤到其他地方?”陆槿问。
“不会的,樱落行事我放心。”
她见陆槿的脸色没有缓和,晃着他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现在不能见风,就可以不出门了。还是你嫌弃,怕我以后脸上留疤太丑了。”
陆槿轻叹口气:“你可以伤别人,但是不能伤自己。”
酒儿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冒一点点险也是值得的。
陆槿蹙眉:“这又是月彦教你的?”
酒儿:“你不要对他有误会,他其实挺好的,在惜山对我很好,舅父和大哥他们平时忙,就他陪我比较多。”
陆槿想说他是闲的。
“射箭也是他教的?”他问。
酒儿点头:“但我没有射箭的天赋,射得不好,他就教了我一个速成的法子,就是有些费力气。”
每次用完那个法子手臂就不是自己的了。
陆槿脸色更不好了,月彦都教了她些什么。
“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他道。
这天晚上陆槿面见皇上,说宋橘伤势过重,而御澜山庄医药有限,他要提前带她离开去治病。
皇上不太乐意,但还是应允了。
第二天,陆槿带着宋橘离开,而马车内的其实是酒儿,酒儿房中的是蒙着面纱的宋橘。
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陆槿带着酒儿单独离开队伍,去往九庄镇,青山则假装继续前行。
这一次去九庄镇就只有酒儿和陆槿两人,两人换了衣裳,陆槿赶车,酒儿不愿坐在马车内,也坐到外面陪他。
“快进去,你脸上的伤不能见风。”陆槿道。
酒儿抱住他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不要,我要和你坐在外面。”
陆槿无奈,将她脸上的面纱拢了拢。
酒儿转头看他,眼神痴痴的。
陆槿笑起来,这次她回来后胆子大了很多,主动很多。
“君柒呢?”过了一会酒儿问,“我这两天好像都没见到她。”
陆槿:“她去暗中保护卢大人了。”
“就是那日与你约在轻风阁的御史中丞卢品光?”
陆槿点头:“他发现了梁佐林与彭城铜管有关,正在调查。”
酒儿:“是你告诉他的?”
陆槿一笑:“是他自己‘无意’中碰见的。”
酒儿:“青山说,这两年君柒从未见过影未,她不愿意见他。”
陆槿:“她在为两年前的事自责。”
“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错,”酒儿叹口气,“她太傻了。”
她现在很想见君柒,跟她说自己没有死,两年前不是她的错。
“你给她传个信,说我没有死,她就不用那么自责了。”酒儿道。
陆槿:“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酒儿惊讶,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陆槿:“这件事你可以当面问她,但她到御澜山庄时就知道了,那日她与樱落起争执不是我的意思。”
他也是从那时知道她已经肯定雨灵公主就是酒儿了。
酒儿:“还有谁知道?苓儿和青山他们也都老早知道了?”
陆槿摇头:“那到没有,青山只是怀疑,昨日才肯定的。”
酒儿抿紧嘴唇,有些不高兴。
陆槿道:“苓儿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昨日见你受伤却让我帮你,说你只身一人在大京无亲无故太可怜。”
酒儿:“还是苓儿好。”
御澜山离九庄镇不远,当天晚上他们就到了,到的有些晚,就在镇上面住了客栈,明日再去找岳敏。
酒儿订了两间房,可陆槿的房间门都没推开过,直接跟着酒儿进了她的房间。
酒儿想说不方便,陆槿却说:“为何要分房睡,我们又没有吵架。”
晚上睡觉他将她抱紧,说她平时睡相就不好,他担心她睡着后乱动碰到脸上的伤。
第二日上午,他们来到花庄上的阮府。
阮府没有了千金牡丹,又因为阮元声誉一落千丈,本来已经岌岌可危,可经过阮小姐两年的打理,比以前更好,花庄恢复了花卉种植贸易,还将与花有关的产业也做了起来,研制出了各种花茶、花类食物,很受欢迎,如今生意越做越大。
岳敏见到酒儿走进来,赶紧迎上去要行礼:“公主殿——”
可看清她的样子,惊吓道:“殿下受伤了?怎么回事?”
酒儿安抚:“小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好离开来九庄镇。”
她看到跟在酒儿身后进来的陆槿,神情一凛。
酒儿:“姨娘不必担心,侯爷是自己人。”
岳敏这才点点头,打量酒儿,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只是不敢想。殿下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高兴。”
酒儿知道她说的殿下是怡阳公主。
“只是锦灵——”岳敏叹息一声。
酒儿:“娘临终前希望我回到惜山,我现在是惜山的公主,她也一定很高兴。”
在酒儿心中,不管锦灵如何身份,她也是她的母亲。
岳敏:“可是你这次回来太危险了,你不知道当年的司空府案牵涉了多少人。”
酒儿:“再危险我也必须去做,我父母和整个家族枉死,司空府背着骂名背了二十多年,这些如何能就此过去。”
“不管有什么危险,也不管里面牵涉何人,当年的恶人必须付出代价,司空府的清白必须大白天下。”
岳敏:“可是你知道这很难。”
酒儿:“再难我也得去做,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有侯爷帮忙,已经找到很多证据了。”
岳敏又看向陆槿:“长宁侯?可是我从我听说的,长宁侯对惜山而言并不可靠。”
她直言不讳,就算陆槿生气她也要说出来,陆槿的所有战绩和名声都只是对大京而言,对惜山没有半点用处。
酒儿安抚的看陆槿一眼,怕他伤心。
“姨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侯爷也并非外面传说的那样,他是真心想帮我们,而且一直在调查当年的司空府案。”
陆槿:“说太多的空话没用,夫人可以认为我喜欢酒儿,只想想帮酒儿。”
岳敏轻笑:“喜欢只是两个字,谁都能说出来,而且侯爷与侯夫人的感情更加深厚吧?”
酒儿:“那些都是不实的传闻,姨娘,你相信我,经过两年前的事,我不会”
岳敏点头,她转身走向里屋,从一个暗盒里拿出一封信。
等她走出来,突然跪在酒儿面前。
“姨娘,你这又是为何?”酒儿上去搀扶。
岳敏不肯起,哭着道:“是月敏对不起殿下,都是因为我,才会让恶人有冤枉司空府的可趁之机。”
酒儿:“姨娘此话怎讲?”
岳敏将手中的信递给酒儿:“这是阮元死前写下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是卫将军李正裳陷害。”
酒儿赶紧拿过口供与陆槿一同看。
岳敏:“一切都是李正裳的计谋,包括他娶我。”
“当年阮元生意受挫,备受黎府欺负,他于是上熤城求助,认识了李正裳。”
“李正裳答应只要他与我成婚就可以帮阮府东山再起,我只当他是真心喜欢我,才嫁给了他。”
“他却盗了我的玉佩拿给李正裳伪造宁大人与外敌往来的密信。”
“我嫁入阮府后一直将玉佩好生珍藏,司空府出事后更是珍藏着不敢拿出,可是后来却发现玉佩被人动过。”
她当时疑惑,后来对阮元慢慢生了疑,她屡次质问他,他最后才承认,可却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说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
岳敏泪眼婆娑:“我有愧殿下对我的恩情,知道阮元跟司空府案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却没我替殿下报仇。”
她对他下不了手,却又恨他活着。
陆槿:“你在调查当年的司空府案?”
酒儿点头:“我不相信我父亲会做出那种事,想还他们一个清白。这件事一定跟李正裳有关。”
陆槿:“据我所知,当年宁大人与李正裳并没有明面上的过节。”
酒儿:“两年前你让影未去过彭城?”
陆槿点头:“我查到宁大人在出事前与彭城的往来,就派影未去调查。”
滴血认亲,后来找到当年的太子的儿子,太医已经死了,说是辞官回家养老,可半路被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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