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怎么也没想到,找到乌向兰和妙妙,会这么轻松和容易。
当妙妙牵着叶笙的手,上了二楼,在一家服装店前停下时,正在给顾客试衣服的乌向兰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不经意地碰见了。
乌向兰强忍着情绪,表情平静的接待完顾客,去跟店长说了一声,过来拉着叶笙,刚喊了一声叶笙,眼泪先掉了下来。
叶笙也想哭,伸手去擦着乌向兰的眼泪:“别哭,别吓到孩子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罗玉竹和朱浣浣带着小南瓜站在一旁,这会儿提议就去楼下的咖啡厅说话。
去咖啡厅分了两张桌子坐下,朱浣浣喊着妙妙过去和小南瓜一起吃面包,让叶笙和乌向兰去另一张桌子叙旧。
乌向兰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着眼泪:“我知道你家就是这里的,想着总会能碰见,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见了。”
叶笙也是含着泪,握着乌向兰的手,帮她擦着眼泪:“我们还以为你去了京市,一直想着去京市找你呢,没想到你在石市,我要是早点来这个商场,就能早点见到你。”
乌向兰擦干眼泪,情绪平复一些,才说着:“本来是去了石市,可是那边暂住证查得太严,我没有正经工作,总是被查到。后来我们就来了石市,我想着虽然这个城市我不认识别人,可是你和周砚深就是这里的人,那对我来说也是熟悉的城市。我找了这个工作,他们帮我办暂住证的。”
“原本我想做点生意,可是我对生意一窍不通,我怕手里那点儿钱再赔了,现在我卖衣服,一个月也能有六七百的收入,我和妙妙花不完。我还想着再攒攒钱,等到时候买个房子,这样就能把妙妙户口落上。”
叶笙还关心妙妙:“妙妙是不是已经上小学了?”
乌向兰点头:“嗯,上一年级,今天学校放假,放她自己在家我又不放心,就带她来上班。我上班的时候,她就在商场里玩,饿了去找我。妙妙还是挺乖的,不会跟陌生人走,也不跟陌生人玩。”
叶笙看着比在家属院时,瘦了很多的乌向兰,心疼不已:“这两年辛苦你了。”
乌向兰苦笑一下:“我真没觉得生活苦,就是觉得妙妙可怜。想起来,我还是恨张路的,到最后也没给妙妙留个好印象。到现在,妙妙都不觉得爸爸没了是大事,反而是觉得爸爸在家惹妈妈不高兴,跟妈妈吵架,不是个好爸爸。”
“你说张路这样,何必呢?他跟我说实话不行吗?更可气的是,我们离婚,他们家还跟我抢抚恤金,我肯定不会给他们的,那可是张路用命留给妙妙的钱。”
叶笙想了想,把张家的事情详细地说给了乌向兰。
乌向兰震惊得一时都忘记了哭,诧异地看着叶笙:“刘美香死了?李凤玲杀死的?”
叶笙点头:“对,这件事在那边还是闹得挺大。”
乌向兰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尽是痛快的表情:“刘美香就是活该,她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当家做主,恨不得欺负每一个儿媳妇。天天满嘴脏话,见谁都想管。见谁都要骂。还真以为是封建社会的大家长呢?”
叶笙叹口气:“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害怕了,和妙妙好好过日子,我一会儿把我家地址给你,你记得带妙妙来找我。我现在怀孕出门也不是很方便,你休息了就带妙妙去找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去找我。”
乌向兰连连点头:“好,我们有空了就去找你。”
叶笙知道乌向兰这都是客气话,想了想又说:“如果妙妙的学校不好,你想换个好学校,也可以去找我。”
她虽然没能力办,但是周怀瑾肯定可以。
乌向兰原本确实没有想过要去找叶笙,可是听到叶笙说妙妙上学的事情,有些心动,因为她们住的地方,所以妙妙上的学校很一般,她也想让妙妙去个好学校。
叶笙看出叶笙的为难:“小学还是要上个好学校,这样初中和高中也能去更好的学校,还有少年宫,也记得给妙妙报了。”
乌向兰点头:“好,我回去想想,有事我肯定去找你。”
本来还想一起吃午饭,乌向兰因为上班,不能出来太久,带着妙妙先回去,跟叶笙一再保证,休息就会带着妙妙去看她。
等乌向兰带着妙妙走了,叶笙坐在那里却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罗玉竹过来,扯过纸巾给她擦着眼泪:“这是怎么了?不是找见人了,你们也该放心了。”
叶笙拿着纸巾,胡乱地擦了眼泪,然后看着罗玉竹:“不应该是这样,她们不应该过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
朱浣浣也安慰着叶笙:“这下知道她在石市,我们以后多帮她一点就好了,没事的,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
隔天,朱浣浣带着小南瓜跟周砚北去了京市,叶笙又闲了下来,罗玉竹一早过来陪她散步,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知道还在牵挂着乌向兰:“你要是想看她,我们就去,知道她在哪儿上班,我们过去就好。”
叶笙想想也是:“主要我怕过去会打扰她工作。”
罗玉竹也怕这个:“那就等快下班过去,等她下班了,然后接她和妙妙来家里吃饭。”
叶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好,下午咱们就过去。”
下午赶在乌向兰下班前,叶笙和罗玉竹去店里等着她下班,而妙妙放学后,也背着书包去店里找乌向兰,看见叶笙和罗玉竹,挺开心地跑着过去:“漂亮婶婶,罗奶奶好。”
叶笙摸着她的脑袋:“妙妙你好啊,今天上学开心不?”
妙妙连连点头:“开心吧,见到漂亮婶婶和罗奶奶更开心。”
罗玉竹笑着蹲下搂着妙妙:“哎呀,我们的小丫头,嘴巴怎么这么甜啊?”
乌向兰见人都来了,下班后只能带着妙妙去叶笙家吃饭。
罗玉竹安慰着她:“你不用紧张,我陪你一起去,吃了饭,我让人送你们回家。”
乌向兰是不好意思什么都没准备:“我……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叶笙笑着道:“那就去面包店买点儿面包,正好明天早上我们当早餐了。”
要是什么都不让乌向兰买,她肯定会拘谨。
乌向兰最后还是坚持买了水果和面包,和叶笙他们一起去了周家。
周怀瑾听过张路的事情,知道乌向兰和妙妙是张路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十分的热情,还给妙妙包了个红包。妙妙原本就性格活泼,跟周怀瑾混了一会儿后就熟得不行,追在周怀瑾身后,不停地喊着周爷爷。
周怀瑾也挺喜欢小丫头,带着她去书房看书,给她讲书房的那些东西。
叶笙看着跑来跑去,活泼的妙妙,跟乌向兰说着:“你现在放心吧?你看妙妙喜欢这里。”
乌向兰还是不好意思:“那也不能麻烦你们太多。”
叶笙摇头:“怎么能是麻烦呢?你们来家里,家里还热闹很多呢。对了,那天还有个事情没跟你说,王颖嫂子领养了换弟。”
乌向兰再一次震惊:“为什么?张山不是好好的?他也不养换弟?”
叶笙摇头:“出事后,他们父子俩就跑了,也没人知道去哪儿了,妇联找不到,就把换弟送到了福利院,嫂子觉得换弟可怜,就领养了换弟。”
乌向兰皱眉,好一会儿才说:“换弟是个好孩子,遇见嫂子一家也是有福气了,只是张路他爸那个人,是家里心眼最多,最坏的一个。刘美香天天在外面耀武扬威,也都是因为张路他爸在背后指使的,要不她怎么敢?”
叶笙摇头:“不好说,不过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
晚饭时,叶笙说了妙妙上学的事情,周怀瑾问了乌向兰妙妙现在的学校,然后问乌向兰,愿不愿意把妙妙转到五小这边,这个小学里,基本都是机关单位和空指,大院里的孩子。
师资力量和教育水平都要比妙妙现在上的学校高很多。当然也很难进。
妙妙上学前,乌向兰也了解过这些学校,知道这个五小有多有名,心里是想,又担心会太麻烦周家,表情有些犹豫。
周怀瑾看出她的犹豫:“妙妙来这个学校上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也不需要去走什么关系,毕竟妙妙爸爸就是空指出去的。她现在是烈士后代,学校肯定要接收。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让妙妙用这样的身份进去,那我也可以找点关系。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
乌向兰看着妙妙,又想想现在妙妙上的小学,确实有点儿乱:“那就麻烦周叔叔了。”
周怀瑾摇头:“怎么能算麻烦呢?只是举手之劳,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乌向兰又是一阵感动的道谢。
晚饭后,罗玉竹送乌向兰和妙妙回去。
叶笙还坐在饭桌前喝汤,难得听见周怀瑾在跟张阿姨讨论:“小女孩和小男孩果然是不一样,小女孩就是要娇气很多啊。=”
张阿姨点头:“那是,要不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小女孩从小就比小男孩贴心。周大哥,是不是今晚带了妙妙,也想要个孙女了?”
周怀瑾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心里确实是向往的。
叶笙倒是没想到,公公竟然是喜欢女孩的,那以后她肚子里这个小姑娘,出生后岂不是要被宠上天了?
因为刚开学不久,妙妙又是一年级,转学就办理得很容易,去五小的手续都是周怀瑾亲手去办的,学校领导没想到这么大的领导,竟然给一个小姑娘办理转学。
所以对妙妙也很重视,把妙妙分到一个很有经验的老教师班里。
唯一不方便的是,五小离乌向兰住和上班的地方都有点儿远,她要每天骑半个小时的车送妙妙上学,午饭可以在学校吃,下午按时接孩子就有点儿麻烦。
而五小离罗玉竹住的地方很近,罗玉竹就很积极地提出她来接孩子,等乌向兰下班再过来接孩子,虽然路上有些辛苦,但是为了孩子也值得。
到了十月,叶笙行动都变得缓慢了,周砚深每周都会打电话过来,叶笙只是笑嘻嘻地说很好,依旧没跟他说是双胞胎。
其他人都以为叶笙说了,所以接电话时,也没谁故意提起这个话题。
而且到了孕后期,叶笙还变得喜欢睡觉,每天都在昏睡中,朱浣浣说她怀了两只小猪仔,以后肯定很好带。
叶笙又是一个午觉睡到快吃晚饭起来,懒洋洋的下楼,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等饭。
小南瓜在她身边爬上爬下,小家伙现在能说很多,会喊二妈,也会一直盯着叶笙的肚子喊弟弟,妹妹,出来玩。
叶笙时不时用手护着小南瓜,怕小家伙太激动摔过去,又问张阿姨:“晚上吃什么啊?”
张阿姨笑着:“饿了?晚上你爷爷也回来,炖了红烧肉,干烧鱼,还做了大炖菜,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一个?”
叶笙赶紧摇头:“这些就够了,我就是好奇。”
朱浣浣坐在单人沙发上,研究着怎么用钩针勾毛衣,想给叶笙肚子里的孩子钩两件小毛衣。
叶笙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我都怕你这个速度,我孩子都长大了,还穿不上大妈钩的毛衣。”
朱浣浣鼓了鼓腮帮子:“你可不要小瞧我,你看着吧,我肯定能在你生宝宝之前,搞出来一件。”
两人笑闹着时,罗玉竹带着妙妙有些着急的过来:“笙笙,向兰怎么还过来接妙妙?”
叶笙愣了一下,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是不是还没到时间?”
罗玉竹摇头:“不对,她今天是早班,五点就下班的,五点半就会来接走妙妙,现在都六点了。”
她还算了解乌向兰,害怕给她添麻烦,每次一下班,一分钟都不会耽误的过来接妙妙,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总是要买点儿水果什么的。
叶笙被罗玉竹也弄得心慌起来:“你先别着急,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我们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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